她脱了外衫翻身上床,心一横、手一揽,把殷不染连人带被拥入怀里。
仿佛是感应到了熟悉的热源,殷不染自觉回以拥抱,脸贴着胸口、腿也毫不客气地压着宁若缺的腿。
像抱枕头一样,缠得很紧,恨不得把自己黏宁若缺身上。
宁若缺浑身僵硬,都不敢调整姿势,生怕压到殷不染的头发、或者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殷不染一动,她就更慌了。
心里的呼救一声高过一声,飞身逃跑的冲动愈来愈强。
抱就抱吧,怎么还带蹭人的呢?
殷不染简直是得寸进尺的典范,行事毫无顾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胸口,用脚背慢条斯理地勾她小腿。
嘴里还喃喃自语:“宁若缺……”
莫名地让人心悸。
宁若缺假装自己死了,连呼吸都没有。
她耳朵红得可以滴血,从脖子燥到了脸上,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别和病人计较。
殷不染都烧糊涂了,可能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
“宁若缺。”殷不染纤细的手指攥着宁若缺的衣襟,在她颈边像小动物一样轻蹭。
她说:“不要离开我。”
宁若缺眨了眨眼,脖颈忽地上传来一种别样的柔软触感,痒痒的。
随后这种痒意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令她心跳加速、动弹不得。
连原本清甜的安神香,都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殷不染稍稍拉开距离,歪头观察她。
不同与往常的咬,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缠绵的亲吻。
宁若缺自觉神魂已经吓得滚下床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还留在床上。
她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自己从殷不染的“纠缠”中解救出来。
“殷不染,这样是不对的!”
殷不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殷不染现在只想抱抱。
她凭感觉黏上去,非要睡在宁若缺怀里才安稳。
只是这次宁若缺有了防备。
直接抽来被子,以不可抗拒的力道一裹,很快就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推到一边。
素问峰温暖如春,她却热得口干舌燥,匆忙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微苦的味道冲淡了那股眩晕感,她摩挲着茶杯,缓了一阵,才敢回过头来面对殷不染。
后者直接放弃了挣扎,还是这样被棉被裹着,眸光涣散。
直到宁若缺向她走来,她眼睫颤了颤,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宁若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人摆正又掖好被子。最后抽手的时候,被殷不染揪住了一角袖口。
还真是黏人的。
宁若缺无可奈何,却也任由殷不染这样揪着。
许久,房间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我哪里值得你如此。”
第48章 折梅为谁 “好花难得,琉璃易碎。”……
后半夜, 殷不染体温降下来了,可人依旧昏睡了整整一天。
期间宁若缺在院子里练了剑,去厨房做了几盒桂花糯米藕。
怕她醒来找不到自己, 还把骤雨剑压她枕头下。
剑修的剑和剑修是一体的,剑在人就在。
清桐和秦将离也都来探望过, 看人没醒,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宁若缺见她们对此并不见怪,猜想殷不染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发烧昏迷。
集碧落川之力也无法医治好的病,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天道的惩罚”。
宁若缺回想起何蓁身上渗血的绷带、对生死的异常执着,心一紧,就又给殷不染添了床棉被。
还仔细捂了好几下,连边边角角都掖严实,怕人冷着。
不出半个时辰,殷不染热醒了。
她费力坐起身, 将白发顺至耳后, 袖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臂。
而后蹙眉扯了扯领口:“我要沐浴。”
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还轻咳了几声。
宁若缺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水, 不敢乱看。
殷不染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抬眸:“沐浴。”
这就是摆明了要她帮忙。
宁若缺目光游移,有些不自在,可总不好拒绝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试探着问:“我抱你去?”
殷不染神情恹恹:“嗯。”
宁若缺顿了顿,随后倾身,想先把殷不染昨晚蹭开的衣服系好。
绸质的里衣入手顺滑细腻。她捏着系带,三两下打了个结,还往下拉了拉。
但某人并不满意,觑着宁若缺正在预热的耳尖, 轻飘飘地问:“打这么紧的结,我待会儿怎么脱呢?”
宁若缺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满脸懵。
殷不染便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
她手指在系带上一勾,慢条斯理道:“我说,重新解开。”
剑修这次听明白了,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殷不染侧身、单手托腮:“把药丸塞我嘴里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吗,怎么叫你帮我解个衣带,就这么犹豫?”
宁若缺怔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顿时冷汗涔涔,连瞳孔都扩大了几分。
发烧时候的事,殷不染居然还记得!
那昨晚、她是否并非自己以为的那般意识不清?
眼看殷不染眯起眼睛,马上就要发脾气,宁若缺连忙上前。
她垂眸把自己打的结重新解开,因为紧张,还笨拙地试了好几次。
几缕凌乱的发丝别在烧红的耳后,乍看起来竟有几分被逼迫的可怜。
殷不染嘴角勾了勾,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压下去。
随着衣襟渐松,殷不染的锁骨显露出大半,形状纤细优美,似翩然欲飞的蝴蝶。上头一枚小痣则恰如宣纸上的墨点。
宁若缺视线落在锁骨上一瞬,就飞快地挪开了眼。
她将殷不染打横抱起,后者顺势勾住了她的脖子。
冰凉的手搭在她后颈上,宁若缺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那个滚烫的拥抱。
她抿着唇,大步流星地来到后院。走过圆形拱门,再转过道屏风,眼前豁然开朗。
正如清桐所说,这里有处人造的汤泉。
池子用玉石铺就,一眼望去水汽蒸腾,如仙雾缭绕。泉边植着几树开得正好的桃花。
花瓣飘落水面泛起涟漪,想来泡在其中确是种享受。
宁若缺才把殷不染放到一旁的贵妃塌上,就听她懒洋洋地吩咐:“我沐浴用的东西在右手边柜子里,记得再帮我拿一套里衣。”
都做到这地步了,再帮忙拿点东西也不算什么。
柜子里各种类型的香膏应有尽有、擦身用的软巾也已备好。
甚至还有几只酒盏,以及木头雕刻的小鸭、莲花摆件。
宁若缺看得眼花缭乱,直接问:“要哪些?”
殷不染随口道:“你拿什么我就用什么。”
宁若缺先拿了两盒香膏,回到房间找了套棉麻的里衣。
回来时路过木柜,迟疑一阵,最后还是往盘子里放入了一只木头小鸭。
池子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低头将托盘放到贵妃塌边的矮几上,全程只盯着地板看。
她抬腿刚要走,身后穿来一道凉丝丝、带着刺的声音。
“强行喂我吃苦药也就算了,怎么还给我塞玩具?”
宁若缺:“……”
殷不染撩动水面,小鸭随着水波起起伏伏,那张木头鸭脸看上去和外面的剑修一样呆傻。
她轻哼:“我可没那么幼稚。”
说完就用水波把鸭子拍到岸上。
可怜小鸭被拍了个左摇右摆、来回打转,最后一头栽倒在岸上。
如此,殷不染才满意地收回手。
除却发烧难受时黏人,殷不染依旧记仇得可怕。
眼看这茬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宁若缺只好不接她的话,把自己闷在屏风后、盘腿坐下。
她没有趁此修炼,只是默默地擦拭自己的剑。
清心诀她倒背如流,可只要殷不染在,无论念多少遍都是无用的。
宁若缺能嗅到随着水汽散发出来的甜香,恰好此处比其他地方更暖和一些,熏得她昏昏欲睡。
她晃晃脑袋,决定聊些正事醒神。
“殷不染,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记得殷不染说过,自己记忆里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并不对。
屏风后水声停歇,殷不染沉默片刻,轻轻呵出一口气。
“在更早之前,你于我有救命之恩。”
她的声音像一片花瓣,落到宁若缺耳朵里,却炸如雷霆。
这回答完全出乎意料,宁若缺一时片刻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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