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不知道。
自从上次给母亲打完电话，白清玉就说这事她来想办法，后来宋月华去医院帮忙照看白母，偶尔问起进展，得到的都是否定答复。
她怕再问会加重白清玉的负担，便没敢再提，怕加重白清玉的压力，只能去找找“宋月华”的人脉了。
结果一无所有。
宋月岚打小就被宋家当继承人养，上的是带马术课的贵族学校，请私教、混名流圈，资源堆得满当当，
可宋月华不一样，读的是家门口的公立学校，没上过什么辅导班，通讯录里也没有几个朋友，连个能搭把手的人脉都找不到。
她攥着手机盯了半天，除了着急，什么办法也没有。
这下一听宋月岚提问，宋月华的眉头就皱紧了。
要赶快去找到白清玉才行，要是没有办法让张主任主白母的手术刀，她会有多紧张和伤心啊。
“喂，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宋月岚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宋月华这才回神，刻意压着心里的急，语气故作平淡，没什么起伏：“听着呢，就是不想回。”
宋月岚气得肝痛。
以前宋月华见了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事事顺着她，怎么现在敢这么叛逆？肯定是为了白清玉！
她盯着宋月华，眼神里满是笃定：“你是不是喜欢白清玉？所以之前故意让我在她面前出丑？”
什么？特意让她在白清玉面前出丑？
宋月华真想让她拍着良心问问，但又怕她没有良心。
“我什么时候让你在白清玉面前出丑了？”
宋月岚没说话，只是抬了抬左手，是上次在猫咖被猫抓伤的那只手。
宋月华看着那道疤，彻底没了脾气，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那是你自己非要抱那只猫，人家不想让你抱，你还要向前去凑，被挠了怎么赖我？我总不能按着你的手不让你碰，再用意念控猫抓你吧？”
“你明知道猫会抓人，还让我去猫咖帮忙！”宋月岚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宋月华彻底没了跟她掰扯的力气，在宋月岚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别人的错，哪有自己不对的份？
她干脆把头转向电梯门，目光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宋月岚。
可宋月岚却以为她是心虚，眼底闪过丝得意，“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
宋月华没理她，只是盯着数字从“9”跳到“10”。
终于，“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宋月华几乎是立刻挺直腰，脚步快得像怕被追上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宋月岚哪能容忍宋月华走在自己前头？脚步立刻迈得又快又急。
宋月华察觉到她的心思，也不想被比下去，加快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像较着劲似的，几乎是竞走般往病房方向冲。
刚拐过走廊拐角，就撞见白清玉从病房里出来。
“学姐。”
“清玉。”
宋月华和宋月岚两人同时喊道。
白清玉的目光落在宋月华身上，见她跑得额头沁了点薄汗，连忙上前一步，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确认她没跑太急才攥住，声音放得柔：“怎么跑这么快？
宋月华见白清玉先关心自己，下巴微微抬高，鼻尖还翘着点，飞快瞥了宋月岚一眼。
白清玉这才看向宋月岚，宋月岚立刻抬手拢了拢西装袖口，下巴微抬，清咳一声，语气又恢复了高傲：“清玉，你想好了吗？张主任那边的排期不等人，再犹豫，可就没机会了。”
宋月华一听，心瞬间提起来，紧张地看向白清玉，指尖不自觉攥紧了她的手。
白清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地捏了捏，才转向宋月岚，嘴角噙着惯常的浅笑，“这就不劳宋总费心了，手术的事，我已经找到人安排好了。”
“什么？！”宋月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怎么可能？”宋月岚则彻底绷不住表情，眼睛一下子睁大，连嘴角的高傲都垮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白清玉没理会她的震惊，转头继续问宋月华，眼神里满是关心：“这么早过来，肯定没吃早饭吧？医院后门有家粥铺，粥熬得很糯，我带你去吃。”
“好！”宋月华立刻点头，眼里只剩白清玉。
两人说着就要转身，完全把站在旁边的宋月岚当成了空气。
宋月岚气得指尖都攥白了，忍不住提高声音喊：“喂！”
宋月华和白清玉两人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脸上的意思就是“你怎么还在这？”
“你找了谁来给你妈妈做手术？”宋月岚往前追了半步。
她怎么也不信，没了她的点头，白清玉还能找到人。
宋月华也立刻抬眼，亮晶晶的目光全落在白清玉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显然也好奇答案。
白清玉却没直接回答，反而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点淡淡的讥讽：“宋总这么神通广大，连张主任的排期都能插手，不会自己去查吗？”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宋月岚被噎得一窒，语气瞬间拔高，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以前的白清玉，就算拒绝她，也总是带着点温和的疏离，从不会用这种不客气的语气怼她。
旁边的宋月华也惊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白清玉对宋月岚这么直接，没有半分退让，反倒戳破了宋月岚的架子，让她莫名觉得解气。
白清玉说完，余光悄悄扫向宋月华，见她眼底亮闪闪的，没半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意思，反而透着点“哇你好厉害”的钦佩。
她的嘴角不自觉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也更硬了些：“宋总之前拿手术要挟我、处处刁难，很难让我对你客气吧？”
宋月岚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瞪着眼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白清玉，眼神里又气又慌。
她猛地抬手指向宋月华，指尖都在微微发抖：“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你才对我这样的？”
宋月华被突然点名，愣了一瞬，随即有点无奈地挠了挠头。
这怎么还把她当成“进谗言的奸臣”了？合着在宋月岚眼里，白清玉是被她“蛊惑”的皇帝，而宋月岚自己是“蒙冤的忠臣”？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白清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眉头轻轻皱起，“没有。”
真是烦人。
宋月岚显然不信，脸上写满了“你骗我”，抬脚就要再上前说些什么。
白清玉立刻拉着宋月华往后退了半步，拉着宋月华胳膊的手紧了紧，语气干脆：“宋总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不等宋月岚反应，她就拉着宋月华转身。
两人没牵手，可肩膀贴得极近，宋月华被拉着走，脚步有点碎，白清玉还特意放慢了速度配合她。
走了两步，白清玉还侧过头，跟宋月华说了句什么，嘴角带着笑，眼底的光温柔得能掐出水。
宋月岚站在原地，死死攥着手里的包，指甲都深深陷进了包的皮质表面，留下几道清晰的印子。
她盯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直到那两道身影拐过走廊拐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狠狠咬了咬牙，胸口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
宋月岚拿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
对面的人接通后，宋月岚用命令地语气说道：“我想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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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20章
“学姐你找了谁啊？是张主任吗？还是其他比较厉害的医生？”宋月华抬起眼睛问道, 连脚步都慢了些。
白清玉侧过头看她，指尖轻轻蹭过她被风吹乱的发顶，语气温软：“是其他医生, 姓李, 她的经验不比张主任少。”
“那就好！那就好！”宋月华一下子松了口气, 喜得眉梢都翘起来，又想起什么, 小声嘀咕起来, “那李医生什么时候答应的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前几天还老担心你睡不着，怕你自己扛着自责……”说着, 她悄悄抬眼瞄了白清玉一眼。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蔫蔫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指尖轻轻蹭过发顶的软毛：“就是今天早上刚定下来的, 本来想等你来了再说，没故意瞒着你。”
“啊？”宋月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圆了点，随即又垂下眼。
原来白清玉昨天说不定还和自己一样焦灼，根本不是故意不告诉她，自己刚才还偷偷琢磨是不是她忘了, 瞬间更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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