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最终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当即拍案决断道:“放二公主归府!”
唐峻闻言皱眉道:“母后?”
周皇后目光快速滑过殿内众人,捏紧佛珠说:“在案子没查清楚前,二公主和姜国公一样,家中禁足,不得外出!”
唐峻登时明白了。
群臣听后,也纷纷附和:“娘娘英明。”
这是唯一一个办法,顺了各方势力的意,又谁都不得罪,合乎情理。
于是,当日议事过后,刑部将二公主押送回公主府,传了宫中的旨意,再次禁足。
燕姒在家门口望了半天,等到唐绮下马车,迫不及待地飞奔向前。
两人都朝对方小跑,抱在一起时,围观的百姓们掌声如雷贯耳,叫好声此起彼伏,都夸说二公主好福气,遇到她妻,在危难时不离不弃。
公主府大门一经关上,早就等在里头的白屿等人跟着簇拥过来。
唐绮牵着燕姒的手,先笑着和青跃对了拳。
“如今能担得起面上的事儿了,成长了。”
青跃难得腼腆地红起脸,推脱道:“是殿下有先见之明,早让屿哥去抓了人,又有小夫人把持府中在内坐镇,这才让此事顺利。”
众人一道往书房走,百灵知道他们要议事,积极地伺候完唐绮洗手,一边领路一边道:“书房备好了茶水点心,诸位大人先和夫人过去坐坐,奴婢在东厢放好了水,殿下可先去沐浴更衣。”
唐绮牵着燕姒不撒手,燕姒瞪她说:“你去啊,收拾干净再过来。”
二人婚后,难得一回分别,几日不见,唐绮想她想得紧,这会儿归府了,一刻都不愿跟她分开。
身侧人都察觉出了二公主眼神里的痴迷,白屿率先道:“夫人陪殿下去吧!我们自去书房吃茶相候便好。”
都不是外人,燕姒一想也好,正好单独和唐绮说会儿话,便主动拉着唐绮往东厢方向去,嘴里说着:“那就请两位大人稍待了!”
两拨人分开后,百灵走在唐绮和燕姒前边。
唐绮被燕姒拉着,盯着她的后脑勺,笑盈盈地问:“若是今日刑部不放我出来,夫人打算怎么着?”
燕姒头也不回,专注脚下的路,没好气地说:“他们不放人,那我就效仿孔太保,去端门敲登闻鼓,不然还能怎么着?”
唐绮噗嗤笑出声,大跨一步拦住燕姒的腰。
“夫人实乃女中诸葛!”
燕姒说:“少胡说八道!早让白长史去抓人,早知有人要害你,却从事先同我说,害我担心一场!老谋深算的到底是谁?”
唐绮捏捏她的腰,赔着笑脸道:“就是不想夫人为我心忧,不想夫人这般爱重我,没说反而也担心了,我的不是,我向夫人赔罪。”
“油腔滑调。”燕姒不轻不重地拍腰间那只手,侧过脸来说:“许彦歌能煽动儒生,以舆论之力把你堵在大理寺,这把戏我早也是玩过的,如今自然信手拈来。”
唐绮斜眼看向燕姒,眼里全是倾慕之情。
“夫人大气凌然绝佳风姿,当初斗周冲时,有幸见过,这次听百姓们说起,倒也觉着错失你大闹刑部办事处的样子,不算那么遗憾。”
燕姒呸了一声,说:“这是什么好事儿?还有幸,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弄这些事儿出来,叫我夜夜难眠!”
“是么?”唐绮压低了嗓音,倾身在燕姒耳畔,笑言道:“没我在,不好睡吧?这次是真摸清你脾气了,为了不让夫人出去抛头露面,我保证以后尽量不沾惹是非。”
说话间,二人穿过廊子到了东厢,百灵过去推了门。
唐绮跟燕姒进屋,又补道:“不用伺候了,去前院照应着。”
百灵一走,燕姒迅速关上门,攀上唐绮的肩,踮脚在其唇上咬了一口狠的。
唐绮吃痛皱眉,唇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燕姒退后说:“谁让你这么做了?”
见小狐狸突然冷下脸来,唐绮不明所以道:“什么?”
燕姒不满,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又道:“我何时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了,唐绮,你这么信不过我的?”
二公主内心大感冤枉,扯过她妻,一把抱进怀中拥紧。
“不是的。”唐绮解释道:“不是信不过你,是成亲时许诺过,要与你举案齐眉,好好护着你。”
她的下巴搁在燕姒肩上,稍微侧首,轻轻吻了吻燕姒的脸。
燕姒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开,蹙眉淡声道:“先沐浴!”
唐绮就这样被拉像屏风后头的澡堂,燕姒伸手在木桶中试了水温,低头看一旁小案上百灵先前放好的干净衣袍。
“你洗吧,我在外头等。”
唐绮环过手臂,从背后将人搂住。
“阿姒。”
“嗯。”
“阿姒啊。”
“作甚?”
唐绮卖乖时,声音也一点都不软,低沉里总暗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你就在屏风边,同我说说话。”
燕姒被她吐息间呼出的炙热挠得心痒,迷迷糊糊地点头说:“好。”
绕出屏风后时,她隐约瞧见唐绮在里头宽衣解带。
这刹那间,忽然想起自己刚回椋都,受邀上了唐绮的画舫,同游碧水湖那日。
唐绮为护她受伤,躲在重重幔帘后边,她撩起帘子,得到那一句恼羞成怒的“放肆”。
一年多,就这么过去了。
光阴稍纵即逝,她成为二公主的妻,都已大半年。
燕姒听到里头有水声,唐绮开始沐浴,拨动水花的同时,隔着屏风唤人。
“阿姒。”
燕姒翻了个白眼,“我在。”
唐绮说:“没有事先同你讲过府中有内贼的事儿,是我的不对,我原本想着,这是桩小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不必劳你去费神的。”
燕姒无可奈何地笑道:“殿下同我这般见外。”
今日小狐狸每句话里都带着闷气,唐绮听得出来,自然卖力地哄。
“不是见外,是心疼你。”
燕姒忽然觉得心头遭受一击,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可心疼的?我过得哪处不好。”
唐绮那边没声音了,几个瞬息后,燕姒听到她没进水中,咕噜咕噜吐着泡泡。
燕姒又笑起来,接着道:“溺爱过甚,反而会将人惯得无能。唐绮,我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也不愿做无能的人。”
她抬了声音,唐绮在水中也听清了。
出水时,唐绮就说:“我的阿姒流落民间十七载,回到都中和娘亲生离,和皇室周旋,于家长辈鞭笞在侧,日日提心吊胆,走在刀尖上,我是真的,很心疼她。”
燕姒不想她还惦记着这些,一时静默,无言以对。
唐绮顿了顿,听不到外边的声音,又继续喊:“阿姒?”
燕姒察觉自己脸烫,别扭地说:“又作甚?”
唐绮得了她回应,又欢喜了,笑着转了话题道:“府中内贼查到了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病危
◎燕姒没动,任由她这样抱着自己。◎
“查到了。”燕姒腿有些酸疼,拉了小凳子,坐到屏风前,“是账房大先生手底下的那个刘晖。”
唐绮在澡池子里泡着,挑起眉说:“哦?是他啊,我怎么觉得不太像是他,他怎么把公银挪出去?”
“我了解了他怎么进的公主府,只能说,这人有点小聪明。”
临近午时,外头蝉声正沸,屋中涓涓水声。
燕姒在这些细微的声响里凝神,将她如何恐吓账房,如何让乱了阵脚的刘晖一五一十自行招供,又如何稳住府中人心,逐一讲给了唐绮听。
话音渐落,唐绮又问:“你知府中还有人帮他,为何不把这人一并拖出来?”
燕姒抬眼看绸屏上的竹子纹绣,那竹形坚韧而挺拔。
她道:“人非圣贤,账房大先生跟随殿下已有八年之久,算不上有大功,但兢兢业业孑然孤身,除此事外,苦劳累累,不该因为一个刘晖,就抹杀他这个人。何况,依推断和结论来看待此事,大先生无疑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所以我只让江姑娘把刘晖看押起来,没有追责大先生。”
唐绮素来果决,燕姒和她的行事作风略有不同。她赏罚分明,用人有雷霆手段,眼里容不得半点瑕疵,这会儿听了燕姒的一席话,难得阖眼沉思。
见她半天没回话,燕姒歪头,疑惑地问:“是我处置不当么?”
唐绮应声说:“不是,阿姒心地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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