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一说,燕姒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闹了个大红脸。
“真做了?”泯静瞪大眼,差点惊呼出来。
燕姒伸手在她脑门儿上弹指,脸上有些羞恼,“浑想什么不着边际的东西,无中生有。”
之后,泯静乖乖“哦”了一声,再不乱说。
马车摇摇晃晃在大道上走,燕姒却开始心神不宁。
唐绮知她被人药了,是怎么替她化解的?
她并非不通人事,前世临出嫁,奚国王后给了她好几本这方面的书,有男女的,也有两个女孩子的,鱼水之欢么,和最私密的亲昵搅合在一处。
“没有,绝对不会有!”燕姒猛拍了一把自己的腿。
泯静一顿,“啊?”
燕姒不知是在宽慰泯静,还是宽慰自己,低声说:“眼前都有旁的人呢,不至于有什么吧。”
泯静郑重点头,问:“姑娘你手痛不痛?”
燕姒后知后觉蹙起眉,捧着手放在嘴边吹:“有一点……”
【作者有话说】
改错别字
第51章 踏青
◎一更。◎
春日宴后,楚畅的婚事定了下来。
宣贵妃胞弟平昌伯要和户部尚书楚谦之做亲家,婚事操办前一月,楚畅便不能再到国子监听学,日日困在楚府安心待嫁。
于家姑娘少了同她一起玩乐的小姐妹,面上瞧着倒还精神。她是风光了,国舅爷之子,宣贵妃之子,都在跟前围着打转,原先其它一道玩的贵子贵女,便越不乐意同她一处。
这也是有原因的。
据说周昀那厮借职务之便,轮到御林军巡防日,就早早在侯府门口等着,一路将人送至国子监门口。
三殿下唐亦听到传言,比以前更殷勤了,人家送上学的路,他便要送放课的路,加之午后闲暇的时辰多,二人还能一道在外头用午膳。
至于于家姑娘本人,不知是真如春日宴那般孩童的心性,还是在装傻充愣,她既不拒绝周昀相送,也不拒绝唐亦相陪,左右都是护花使者,怎叫旁人不生出艳羡?她本是养在外边的野丫头,又笨又蠢,除了一张脸凑合能看,仗的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才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故此,在椋都土生土长大的公子姑娘们,自然看不上这于姒,表面上客套,私底下埋汰她贪心不足的,大有人在。
“再过两日就是清明祭陵。”唐绮靠窗而坐,眼角余光瞄到安乐大街人来人往,她动起筷子,在盘中拣着绿蔬,问:“人又去了哪儿?”
青跃见二楼无人,便说:“今日周副统领轮休,约于家姑娘去东郊的钟山踏青,眼下这个时辰,当是从侯府出发了。”
他吊在不远处的横梁上回了话,探头看唐绮桌上碟子里的椒盐花生米,咽了咽口水,又补充说:“殿下,屿哥乔装成猎户去跟了。”
“白操的闲心,只要不进宫,在外头,她身边暗伏的全是银甲军。”唐绮夹起一粒花生,甩腕子朝青跃抛去,说:“我是要问,她还没着人找漫云?”
“这不都是您让跟着的么?”青跃小声嘀咕,接住花生米,在嘴里咂摸出味儿,“一直没有找,要有找的话,属下早报上来了。会不会是每日都被人绊着,她无暇抽身?”
唐绮用完饭擦好嘴巴,拿起折扇要下楼。
“走,同我去一趟金玲乐坊。”
青跃翻身跳下梁,落地后跟上前,又折回来,瞧着桌上的碟子。
唐绮背对着他,说:“爱吃就赶紧装上,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青跃抄起碟子,密密麻麻的花生米全滚进了腰上挂的帆袋中,他跟上唐绮,边走边问:“殿下这么早就要去玩儿?”
唐绮邪气地笑着:“对啊,玩儿。”
-
钟山是距椋都最近的一处丘陵,正望东城门,毗邻碧水湖下游,山上多古树琼枝,重峦叠翠四季常青,风景大好又位置绝佳,是椋都众多勋贵踏青都爱的去处。
周昀的马车在前面,忠义侯府的马车跟在其后头,为赶着日落西山前折返,随行没带什么女使,只有两府的府兵队列,护车跑步前行。
出了东城门,沿着官道一路东行,队伍浩浩荡荡,扫开往来的普通百姓。
这几月,天天待在高墙里,难得见到外边景致,燕姒兴致高涨,一直掀着马车小窗的帘,探头瞧外面过路的行人,瞧长流的水,隐约的山。
她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孩子,看什么都是满眼的新奇。
泯静坐在她对面,一路上都在紧张,眼底的疼惜显而易见,“姑娘,您真的要那样做么?”
燕姒放下帘,侧回头来说:“嗯。我想好了,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
泯静忙着剥新晒出来的南瓜籽,修剪整齐的指甲缝里,卡进去些碎掉的壳儿。
她垂下眼,手上的活做得不如平日仔细,“若是影响姑娘声誉,将来只怕不好议亲。”
“好泯静。”燕姒伸手过去,在瓷盘里拣了一把瓜子瓤,搓一搓,吹掉表层的瓜衣,“上次欺辱我的人,我瞧到了他腰牌,你以为我愿意这般?我让爷爷去查问过,那人原本不在锦衣卫当值,是去年从御林军调过去的,他干的是豁出去命的事,你说是何人授意?”
泯静紧张地捂了一下嘴,然后用手指着前边,悄声说:“周副统领?不会吧?他不是喜欢姑娘么?他还想求娶您呢?”
“他哪里是想求娶我,这些日子不过是做点表面功夫,敷衍旁人,让人掉以轻心,周家要动了,我得为他们烧燃这把火。越是心急的人,越吃不了热豆腐。”
燕姒眼里有隐忍不发的微光,泯静细细看着她,摇头说:“姑娘,我都听不懂。”
“我知道你听不懂。”燕姒勾着唇,眼角弯落下来,形成两簇黑月牙,“不说这些了,总之你宽心些,你家姑娘什么不行?会没事的。”
她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泯静用力点头:“那姑娘一定要小心。”
未时许,踏青的队伍到了钟山脚下。
自成兴帝登基后,顺安年间山道扩修过一次,立安年间又扩修过一次,上山的路不再陡峭,平坦而宽阔。
周昀叫停马车,走回来同燕姒讲话。
“于妹妹,山上的路虽好走,但若徒步登山,我怕你受累,身子吃不消,不如就让车马登山,到了山腰望峰台,我们再下来走走?”
他站在马车前,身形略显着魁梧,燕姒坐在马车上,刚好与他一般高,两人都平视着对方,燕姒略作腼腆地笑了笑,软声说:“昀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分明是一个害羞带怯的笑容,却教平日里勤修己身,很能克制的铁血男人,心头松动,不禁暗自想着,这姑娘有本事,她天生能惑人心,自己却又似浑然不知,若真娶了……
周昀恍惚地点头,转身回了前面。
队伍复又前行,因要往上走,马车车身形成斜线,燕姒捉住从袖中滚出的小竹笼,紧紧攥在手里。
泯静扶稳她肩膀,低喊了一声:“姑娘小心!”
燕姒靠紧车壁,将小竹笼藏回袖袋,笑着道:“无妨,你快救救我的小食。”
南瓜籽撒得满地都是,主仆二人对望一眼,乐得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上山的路的确好走,不到半个时辰,路面不再歪斜,平铺而去。
到达半山腰时,未时将将过半。
弯弯曲曲的山道盘旋环抱,路上可见来去行人,这些人要么是住在附近的农夫或猎户,要么是椋都城里过来游玩的大户或商民,燕姒提说都内闷,周昀就邀她来踏青,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打听好了。
钟山上有个忠山寺,户部尚书家今日要来烧香祈福。
待马车停稳,泯静先跳下地,转身来搀燕姒,入眼一片茂林,不远处有座长亭。
周昀散开府兵,叫他们四处巡防,走回来说:“于妹妹,那边就是望峰台了,往西能俯瞰到椋都全貌。”
燕姒丢开泯静的手,说:“你歇会儿,自己转转,莫走远了啊。”
泯静身负重任,颠脑郑重道:“山路多坑洼,姑娘留神脚下。”
这山是好山,路上撑出来的树丫枝繁叶茂,燕姒跟在周昀身侧,二人一道上了望峰台。
十里长亭,向远辽东。
燕姒曾听于红英说,于延霆当年在此处拜别他堂弟于茂,忠义侯往西下山进皇城,振东伯率于家军往东赴边关,这一别,三十年再不相逢。困于椋都的,又岂止是燕姒呢?
亭子受风霜捶打,已显得很是陈旧。
周昀领路进去,燕姒垂首,看了一眼亭中磨去棱角的方形小石桌。
“该备些点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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