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还从未见过,甚至不曾听过,一点点神识能噬主的。
那也万难实现。
之后,苏拂雪又说,那个人是无拘无束的,是自由自在的。
当然了,那个人也要辛苦修炼,闭关挨天雷突破,出外游历,下各大古地秘境……除此之外,那个人最钟情于人间,会去那里品尝各种美食,欣赏各地盛景。
甚至,那个人还会长久居住在人间。
三年五载,十数年,短的三两个月,总之时间不定。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那个人似当真爱极了人间。
那也是祁云筝一直向往的生活,所以,听到这里时,她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后来,过了有两三百年,大概是因为心无旁骛,再没了挂碍,所以渐渐养成了那个人散漫随意的性格——走到哪里是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
还偏爱捡人——
路过这里,路见不平,捡个孩子。
路过那里,一声吼,捡一家子人。
全带回了山门。
甚至,还让门中出外历练的弟子们也行侠仗义,捡人回去。有修炼天赋的就留在山门修炼,不能修炼的,就安置在山下最近的地方生活。
时间一久,人住的多了,那地方渐渐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经过几代人的治理,镇子变得越来越繁华,已经达到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引了无数人来。
再后来,那个人干脆住到了被镇里人自发命名为“长生镇”的镇上,更是隐姓埋名开了一家客栈。
店名就叫“客栈”。
怪不得梧枝之前重点提了客栈,看来她知道些什么。
祁云筝想。
苏拂雪说,此后,那个人住在客栈,是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在镇上时,是溜溜这家的狗,逗逗那家的猫,偶尔还帮人看看孩子……日子过得舒心又惬意。
那个人似乎真就没什么正事可做。
祁云筝又想,当一派掌门当到这个份上的,普天之下,怕是头一份了。
几位师伯竟也允了那个人,从不过多干涉,还真是独得宠爱啊。
哦,师尊也是这样,只是她性子冷淡了些,她们又常年不下山,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那个人……
怎么看,怎么听,祁云筝都没办法将那个人和她的师尊看做一个人。除非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那几百年间,她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陪在师尊身边?
她是绝不会离开师尊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
这么一看,这故事的可信度就更*不高了,甚至不具备可信度!
……
祁云筝回忆着听到的一切,仔细想了又想,问梧枝:“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一手指着苏拂雪。
苏拂雪闻声,不语。
正值妙龄的梧枝,自然不会知道苏拂雪过往几百年都经历过什么,也无从打探。但她与苏拂雪在守静峰上短暂相处过几日,确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懒懒散散的人生态度。
而且,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长生镇上。是她主动上前攀谈的,虽然没说上一句话,但那种感觉错不了。
后来再见面时,苏拂雪跟她道歉了,还跟她说了一番话……
所以,她点头:“没错。不过,我毕竟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切发生,所以无法告诉你那全然可信。但差不了多少。”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祁云筝问:“我是说姐,不,我指的是我师尊说的那一切。”
她特意加重师尊前面一个“我”字。
梧枝恍惚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有一瞬间的愣神。
可那法身传出的讯息,是那六七百年间,苏拂雪在现实世界中经历的事情,梧枝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摇头,不语。
她们当然不会知道,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所有那一切都要从苏拂雪在旧金门见到无极子,从他口中听到那句“……当年你救了她,未来有一天,也许需要她救你”开始说起。
那之后,苏拂雪又与无极子交谈了许久,返程的路上,她突然做下了这个决定。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是很想与那个破烂命赌一局,一局定输赢,就赌她们到底谁会输,谁又能赢?
赌注是她这条命。
赌赢了,她生;
赌输了,不过一死而已。
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谁让死亡的命运她躲不掉,也逃不脱呢?既然如此,那她便坦然接受祂,再伺机战胜祂。
人从来不该畏惧任何事物,纵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赢,也当全力一试。
反正结局总不会更差了,不是吗?
从旧金门回来,休息过后,苏拂雪便开始做准备了。
她借由手中与梧枝出自一对的玉牌,以禁术,给梧枝那枚玉牌里种下了她前世今生几百年的记忆。
同时,她也留下了一缕神识去保护梧枝。
苏拂雪仔细想过了,玉牌是长生仙门弟子身份的象征,出入山门更是用得到,所以梧枝定然不会将玉牌弄丢。
那么,护了她,她的记忆自然也不会丢失。而且,那几百年的记忆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留下的那缕神识。
无论何时何地,在何种境况之下,当那缕神识与无论哪个她相遇,唯一会出现的情况是神识与神识相连。在特定的时间里,慢慢恢复她的记忆。
当然,透过法身那双空洞的眼睛,她会提前看到那一切,增加可信度。谁让穿越这么狗血的事都给她遇到了呢?那更狗血一点的受伤失忆梗便不能不防。
其他的,暂时不在考虑之列。
苏拂雪偏不相信,作弊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她还会输!
当然,会做这个准备,要归功于从师尊清音真人那里学来的卜算之术。
那是在见到梧枝的第二面,与她有过肢体接触之后。
苏拂雪可以坦然接受死亡的命运,因为她真的死过一次了。却不会真的认命。一如,逆天改命的事没人去做,却不代表不能去做。
而做完那一切后,苏拂雪谁也没说。
对这些,她已经有很深的感触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一旦说出口,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为了小命着想,她必须闭口不言,甚至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之后,只需静待那一天到来便可。
她也很想看看,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又都会发生什么。
……
苏拂雪看过来,眼中满是不赞同她称呼上的改口,甚至低唤了她一声:“阿筝。”
祁云筝没理会,只盯着梧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得到这枚玉牌的?你与我师尊,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双目赤红,双拳紧握。少顷,大胆说出了心中最不能接受的猜测:“你也是我师尊的徒弟,对吗?”
同时,佩剑已稳稳握在了手中。
梧枝:“……”
梧枝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拂雪见此,暗道一声,果然还是如此吗?
她从法身中接收到了所有讯息,自然知道梧枝与她的关系。她当然也接受不了,却没说出来。
一来,是怕祁云筝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二则,那一切还有待证实,未必全然为真。
如今一看,她的担忧一点也没错。
“阿筝!你冷静一些,莫要冲动!”
苏拂雪握住祁云筝握剑的那只手,眼疾手快的将剑抢走。随手一扔,便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剑稳稳扎到不远处的树上,梧枝看了一眼,接连退后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
她真没想到,幻境变故不生,却演变成了祁云筝要杀她。
这是第二次了,等出去之后,她非得跟祁云筝好好说道说道。那天晚上,为了能让她开口帮忙,她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又想起几位师伯的交代,再顾不得其他,当即快速念起了柳如霜教她的破境法诀。手上更是快速结着法印。
最后轻轻往前一推。
等结束了,梧枝周围一看,环境没变,人也没变,被苏拂雪抱着的祁云筝更是往前走了两步。
这不对!梧枝想,她明明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咔嚓”声,是什么轻轻破掉的声音。
那为什么师尊和师妹毫无反应?是哪里出错了吗?莫不是法诀念错了?不应该啊,她来回记了好多遍,四师伯都说没错的,还夸她了。
那是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失败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真不能成功将人带出去吗?
梧枝正乱想着,在苏拂雪的制止下的祁云筝竟又往前走出一步。
梧枝:“……”
梧枝真是顾不得许多了,眼一闭,心一横,快速从储物袋里取出掌门令羽,往祁云筝面前一放:“祁云筝!你还不停手!”
祁云筝哪里会理会,她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杀了面前这个人!这样,师尊就还是她一个人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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