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只在酒席上看过他娶的这媳妇,只有隔壁的徐春霞当时年龄小, 被叫去帮忙伺候新娘子。”
“不过徐春霞这两年住在城里, 明天上午估摸着会回来一趟, 你们可以到时候再来找她。”
几人在村子里面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回到镇子里的时候又是傍晚了。
吃过饭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就在溪边生了堆火,搭了几个小板凳一边坐着吹风,一边整合今天得到的证据。
......
何以安往火堆里加了几根干柴:“明天还得再上山一趟, 能不能取得突破就看徐春霞对冯家的事情知道多少了。”
任舒一边观察着手上的几张照片一边道:“今天的奶奶说徐春霞和冯家媳妇的关系不错,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能找到点实质性的线索。”
江予淮还在认真地翻阅着那几个泛黄的册子。
靳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心中却在思索着另外的事情。“任警官,你认识秦律师吗?”
任舒转过头来看靳舟, 目光中有一丝惊讶。
靳舟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友光律师事务所的秦越律师。”
任舒点了点头:“最近在办的案件确实和秦越律师有些接触,怎么,靳律师和秦律师也是熟人吗?”
靳舟的目光微敛,心中的猜测得到应证。
上次秦越所说的接手的拐卖儿童案的委托,果然就是任舒在负责。
靳舟只笑了笑:“工作上和秦律师有些接触, 还算聊得来。”
任舒眉眼弯了弯, 轻声赞同道:“秦律师确实是个认真的人,工作做的很出色。”
说完这句话, 靳舟沉默了一会儿。
任舒的目光投过来,语气柔和:“靳律师有什么想问的, 可以直说无妨。”
她是个聪明人, 很轻易便看出了靳舟的犹豫。
既然对方都看出来了, 靳舟也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任警官这次来c市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任舒没有隐瞒。
“我最近在侦查m市的连环拐卖案,犯罪集团第一次实施犯罪行为是在1985年,目前被查证的第二次犯罪的时间是在2006年,两件案子之间刚好过了最长追溯时效。”
“‘冯志南’被抓获时位于m市合尺乡,而其兄冯志行的溺亡时间正好在1990年前后,那日以安跟我提起这件事,我就上了些心。”
靳舟明白了任舒的意思,如果冯志行曾经被拐卖过,而实施犯罪的又恰好是这个犯罪集团,那中间的追溯时长就会重新计算,关于刑罚的考量也会变得不同。
靳舟开口试探,语气带上了些许尖锐:“这两件案子相关的可能性不算大,任警官不怕浪费时间吗?”
任舒目光微凝,头一次在靳舟面前展现出工作时的严谨作风。
“不去实地考查,怎么确定到底是能有所收获还是真的在浪费时间呢?”
“我的老局长曾经说过一句话,面对无法确定的事情,只要对每一个可能性都认真求证过,那便是问心无悔。”
靳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表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任警官知道燕镇吗?”
任舒也没觉得靳舟的话题转换快,表情自然道:“燕镇是m市的下辖乡镇之一,经济有些落后,有什么问题吗?”
靳舟站起身来:“我有位委托人的老家在燕镇,她是被拐卖过去的。而前两天,我了解到还有一位女性曾经被拐卖,养父母也在燕镇。”
靳舟没说。
秦越接手的那桩拐卖案,犯罪嫌疑人既然选在m市的汽车客运站中转,那女童最终被运往的地方大概率是m市市内——
有没有可能同样也是燕镇呢?
任舒皱起了眉。
国内拐卖的案子频频发生,买家往往都来自于贫困落后地区,受落后生产力的限制,这些地方的人们都极其注重传宗接代。
他们倾尽整个家庭的积蓄去和人贩子交易,有生育能力的买来一个媳妇,没生育能力的便直接买来一个孩子当作养子。
为了控制被拐卖的人口,买方家庭会采取各种手段限制她们的自由,其中最为常见的便是邻里甚至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互相帮忙盯梢。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害人的出逃几率会大大降低。
而与之相对应,会出现这种包庇情形的村落,违法犯罪被视作常态,买卖人口的行为就绝不会单单只出现在其中一户人家。
通俗易懂地讲,这些地方通常都是拐卖行为滋生的窝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燕镇——难道竟然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拐卖窝点?
任舒背后涌上一阵凉意,她沉思片刻:“回去之后,我会前往调查。”
何以安同样也十分重视:“靳舟,回去之后,你把这两位受害者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去了解情况。”
靳舟点了点头:“好。”
……
江予淮一直在借着路边的微光反复阅读着手上的小册子,眉心微微蹙起,表情认真,像是没有听到三人讨论的声音一般。
靳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好一会儿这人也没有察觉到。
靳舟觉得有些好笑,俯身下去,故意凑近去看册子上的内容,然后在她的耳边用气声问:“在看什么呢?”
溪边的夜风总带着阵阵凉意,江予淮体虚,坐久了本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冷。
此刻看得正专注,却有一股温热的气息突然打在颈侧耳廓的位置。酥酥痒痒的,她几乎是瞬间就被电得轻颤了一下。
但随着靳舟的动作,另外两个人都看过来,显然也很是好奇她到底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
江予淮不好再当着众人说什么,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我好像找到了冯家的账册。”
何以安十分惊讶地站起身来:“账册?!在哪里发现的?”
既然发现了账册,上面就很有可能会有大笔支出的记载。
所以何以安一时有些激动。
但江予淮还没回答,空气中先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嘶——”
怪声是靳舟的口中发出的。
何以安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人的眉心拧紧了一瞬,然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任舒见靳舟表情不太对,开口关心道:“靳律师,怎么了?”
靳舟干笑着回答:“没什么,踩到石头了,有点痛。”
任舒当真以为她被石子硌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听说乡下的石子可以疏通经脉,没什么坏处。”
靳舟当然不是被石子硌了。
她承认自己在江予淮的耳朵边吹气是有逗弄对方的心思在里面。
但江予淮的报复心显然比靳舟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虽然这人的神情十分淡然,嘴角还挂着笑,但在众人没看见的地方,她的手正拧着她腰间的软肉。
不痒,但疼。
任舒说完之后,江予淮还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靳律师身体不好,多来几次就好了。”
多来几次,那真的就要演不下去了。
靳舟小声问:“江予淮,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江予淮面色不变,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靳舟倒吸一口凉气,抓住江予淮捣乱的手,低声跟她求饶:“江医生,江姐姐,我真的不行了,你别来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一声轻笑,江予淮没说话,但低头显然起了作用,她果真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靳舟长出了一口气,不住地揉着腰间那块被揪红的皮肤,好半天才缓过来。
另一旁的两人没注意到江予淮和靳舟的动作,只当两人在说笑。
报复的目的达到了,江予淮没再看靳舟,回归正题继续开口解释道:“任警官白天发现的那本日志,上面有些零零散散的记载。”
日志是任舒找到的,封面页是唯一一篇空白页,上面歪歪扭扭地记载着冯家的大事。
而剩下的,称之为一本日历或许更为合适。
但这本日历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台历。而是每年的日历被粗糙地用线缝在一起。
纸张的质量不算好,上面还打着各个信用社或是男科医院的广告,眼花缭乱的。
而入账出账的记录也隐藏在各个广告当中为数不多的白框里,只是粗略翻看一下的话,显然是极其难以察觉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任舒白天在车上复盘的时候,才会匆忙间直接将其当作广告忽略了。
何以安将日志拿起来,借着光看了一阵子,又将其递给任舒。
任舒打开手机的电筒,仔仔细细地扫过纸张上的内容。
购入母鸡2只,支出8元。
卖出玉米500斤,收入45元。
购入猪仔1只,支出100元。
......
一页一页地看下来,从初始页数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但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细碎花销和支出,没见着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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