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底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就算江予淮从始至终都不曾动心,靳舟也不会怪她。
可是——
能接受江予淮不爱她,却无法接受这人从一开始就在别有用心地利用她。
靳舟出声打断她:“别叫我这个名字,恶心。”
“……好,我不叫。”江予淮顿了一下:“我只是想说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也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什么,抱歉。”
靳舟面无表情地看她:“所以,你用钱干什么?”
“当时我的家人生病住院,花光了所有积蓄,要支付后续治疗费用,还要负担学费……我实在没有钱了。”
怀揣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江予淮只觉得说出口的时候就连心上一直压着的重物感也减轻几分。
靳舟没有说话,眼神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尽管江予淮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也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她试图告诉自己。
就算对方欺骗在先,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缘由。
人为自己考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江予淮解释了,她也不必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可那股疼痛感却不受控制地从心脏延伸到大脑的神经末梢,再到四肢。
如果是为了钱。
那江予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真心实意的感情?
还是说——
从未有过真心,全是欺骗。
喜欢是假的。
笑容是装的。
就连床上也是演出来的。
“靳舟?”
江予淮的声音中满是关切,靳舟沉浸在怀疑和恐惧中,听不进去。
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想将自己和这人的距离拉开。
或许是感受到四周的低气场,江予淮往前靠近一步,想去够她垂在身侧的手。
靳舟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你在生气对吗?”
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靳舟没回答。
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所以,你和我分手是为了追寻更好的生活吗?”
这是重逢以后,靳舟第一次提起两人分手的事情。
她想。
就这样吧。
大家各退一步……
过去都已经过去,谁都不怨谁,也别再互相纠缠。
只要江予淮回答是,她们就彻底翻篇。
可是江予淮沉默了一会儿,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
无法克制的愤怒涌上心头,靳舟的眼尾有些发红。
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那是为了什么?
恰好在林欣断绝她经济来源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提出分手。
恰好在她们要从大房子搬出去的前天晚上不告而别。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真相其实早就摆在眼前了,只是她非要执着地从江予淮口中真真切切地听见才肯认输。
靳舟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那睡觉吧。”
她结束了这次谈话,往外走去。
靳舟的语气十分平常,看不出喜怒。
江予淮却凭空出了一身冷汗。
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开口说点什么,她就会失去这个人了。
于是在靳舟擦肩而过之前,她拉住了她的手。
“我有东西要给你。”
靳舟的脚步顿了一下。
江予淮从包里拿出自己已经保存多年的‘心血’,颤抖着伸手递给她。
过了好久,靳舟才拿起那张卡片。
顺滑的触感,还有凹凸不平的小字。
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张银行卡。
靳舟回过头看她,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这是什么?”
江予淮嘴唇轻抿,有些紧张道:“我存下来的积蓄,一直想还给你,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靳舟顿了顿,嘴角有一抹嘲讽的弧度:“还给我?”
江予淮立马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靳舟已经将卡扔了过来。
冷硬的卡面擦着脸过去,刮出一道浅浅的血印。
她说:“不必了,我不差这点钱。”
江予淮的眼睛有些发热:“靳舟,我没有要以此和你划清界限的意思。”
靳舟垂着眼眸:“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不需要,不用再说了,我累了,睡觉吧。”
说完,靳舟不再在意江予淮的反应,直接回了房间。
靳舟紧闭眼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一阵水声过后,江予淮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靳舟无声地考虑着。
如果江予淮能识相一点,安安静静地躺下来,她就容忍她在这里睡一晚上。
如果江予淮不识相的话,就别怪她不留情面直接把她赶出房间。
啪嗒啪嗒——
脚步声渐近,但方向却不是床的另一边,倒像是……
床垫软软地陷下去一团。
靳舟皱了皱眉,正打算开口告诫江予淮。
可在那之前。
鼻腔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唇上也多了一股柔软的触感。
靳舟有些愕然地睁开眼睛,面前是江予淮的脸,两人的距离被缩小到无限接近。
反应过来之后,她将这人推开,气急败坏道:“你想干什么?”
江予淮不说话。
只是自顾自地脱下身上的唯一一件衣服。
那是靳舟刚买的新睡衣,材质不错,纯棉的。
整体是粉色,上面还印着一个个白色的猫猫头。
本是故意整蛊江予淮,所以才买的少女睡衣。
却误打误撞地在此刻造就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反差感。
幼稚可爱的图案印花,成熟丰盈的樱桃与白皙。
天真,但又涩、情。
靳舟倒吸一口凉气。
她马上伸手制住江予淮还想要解下第二颗扣子的手。
口中低声喝了一句:“江予淮!住手!”
江予淮没有因此收敛,反倒顺势抚摸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来。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掌心一直蔓延到指尖,靳舟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
“你……”
就在此时,一处温暖湿润将其紧紧包裹。
舔舐,打转,缠绕。
理智的弦再度崩断,靳舟只能直愣愣地看着江予淮动作。
她不是性冷淡,作为一名成年人,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需求。
靳舟甚至能感觉到,某处因为这不留余地的挑拨而发生的变化。
可是——对方是江予淮。
是为了钱跟她在一起,再姗姗来迟地在六年后递过来一张银行卡试图两清的江予淮。
脑中的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顺从?
还是停止?
靳舟没有纠结多久。
她的眼神很快恢复清明,果决地伸手将身前的人推开。
“江予淮,希望你可以自重。”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对于江予淮那样自尊心强烈的人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
下一秒,江予淮的身形果然僵立在原地。
可预料之中甩门离开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江予淮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坚定地开口:“舟舟,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靳舟直直地看着江予淮,用眼神描摹着她的眉眼。
这人的语气实在太过认真,以至于靳舟也有一瞬间被感染到。
她偏头看她:“你为什么和我分手?”
靳舟等待着江予淮的回答,只要对方能给出一个理由,就算是编的。
她也可以抛开她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再一次相信她。
可是江予淮犹豫了一下,她回答:“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可以再等等我吗?”
再等等?
六年过去,她自顾自地离开,然后又自顾自地回来。
却还要对自己说,再等等。
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此。
靳舟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
“那你又回来做什么?和我做朋友吗?”
现在确实没到把当年的真相一件件摊开放在靳舟面前的时候。
但江予淮也自知六年前是她不告而别伤透了靳舟的心。
所以当对方以那样讽刺的语气问出那句话时。
江予淮没有反驳,而是轻咬着嘴唇迎了上去。
指引着那根带着凉意的纤长手指,在一片空白的画布上点缀颜色。
如同预想般一样。
靳舟的唇讶异地微张,眸色也变得愈发深重。
她看着她的眼睛问。
“江予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干涩,肿胀……
这股不适的感觉让江予淮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皱起。
但心理层面涌上的更多却是充实和安定的感觉。
她凑近靳舟的耳朵,用十分暧昧的气声说:“当然是……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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