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按了按太阳穴:“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大道理,反正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一旁的靳伟从来没有开过口,尽管作为林欣的丈夫、靳舟的父亲,他却表现得有些漠然。
就好像是此刻屋中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关一般。
靳舟早已习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靳伟不管家事,也从不参加家长会。
而这正合林欣的心意。
她正好将靳舟的人生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
靳舟冲靳伟开口:“父亲。”
靳伟连头都不曾抬起,随意回了句:“嗯。”
“我先去洗手。”
等到靳舟收拾好回到客厅时,靳伟和林欣已经在桌上等她了。
靳舟坐下。
“小李说你让他在事务所外面等了一下午,有这回事吗?”
靳舟拿筷子吃饭。
“不清楚。”
这是实话,她已经当面告诉过那人自己的意思。
他走不走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林欣猛地将碗放下。
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
靳伟被吓了一跳,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小李的父亲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家的产业有多大吗?我多不容易才给你得来了这个机会,你这样给别人甩脸色,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靳舟缓缓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暂时不考虑结婚,从没有表露让他等我的意思。”
“而且,我也不需要这个机会。”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饭厅中。
林欣的眼睛微红,胸口起伏不定,看起来是气急了。
“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说不需要?”
靳舟明显感觉到脸颊处传来一股麻痹感和微微的热意,看来对方这一巴掌并没有手下留情。
她轻轻将手上的碗筷放好。
“希望您知道,在成为女儿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
林欣嗤笑一声,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不以为然。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后来的大学、出国。
靳舟的哪一个人生阶段离得开她的努力,她的付出?
“你是一个人?那你知道为了培养你长大成人,这些年我花了很多钱吗?”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靳舟叹了一口气。
“钱我会还给您的。”
林欣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靳舟站起身来:“我说,钱我会还给您,还希望你不要过度干涉我的生活。”
林欣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息上涌:“你再说一遍?”
靳舟没有再继续争辩:“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您慢慢吃。”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转身下楼。
没想到林欣又追了上来。
“你知不知道妈妈这是为你好,你早晚要结婚的,越年轻才越有挑人的资本。”
靳舟停下脚步,认真道:“我有自己的事业,不用依靠别人也可以活。”
林欣的脸色一变,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还喜欢女人?”
靳舟避开她的眼神:“总之,您别再继续给我物色相亲对象了,我不会见的。”
林欣心中一凉,肯定道:“你又喜欢上女人了。”
靳舟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任何人。
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您别多想。”
林欣却不相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你喜欢的人是苏赟吗?是刘律师吗?还是你的当事人?”
话到最后,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离谱。
“那个女人为了钱和你在一起,用完你就一脚踹开,那些狼狈的日子,你全都忘了吗?”
靳舟的心脏传来一股刺痛。
眼前浮现出江予淮面无表情的脸。
暗无天日的时光仿佛又一一在脑海中重现。
“您别说了。”
林欣不依不饶:“是被我戳中痛处了?那就别去干这种恶心的事情,你知道我当时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被自己的母亲觉得恶心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靳舟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眼前的视线也昏昏沉沉的。
说不上来是因为昨天的宿醉,还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过于劳累。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妈,我有些累了,最近一段时间就暂时先不见面了。”
林欣的理智彻底崩断:“你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是吗?那好啊,那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靳舟越过歇斯底里的母亲。
砰的一声,门打开又闭合。
“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所有刺耳的声音被关在那个让人窒息的空间里。
靳舟长舒了一口气,但心中却并没有感觉畅快许多。
因为她清楚,林欣说的话是事实。
尽管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并不是她主动要求的。
但到底是因为她才有了她。
也正是因此,再怎么吵架,再怎么窒息,她也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对她说出最伤人的话。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林欣没再追出来。
天上下起了绵绵雨,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也在悄悄下着雨。
靳舟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低落。
其中有母亲的原因。
但更多的或许还是因为——
江予淮。
她还爱她吗?
似乎不爱。
那她对这段感情释怀了吗?
无疑没有。
尽管已经六年过去,靳舟也依然想站在江予淮的面前亲口问一句。
“为什么?”
靳大律师难得想逃避现实,回到家便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夜色渐深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靳舟迈着昏沉的脚步去开门。
“谁?”
“是我。”
不明不白的回答,但到底是个女声,靳舟懒得再打开镜头看。
随手便开了门。
让人意外的是,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好不容易才送走的‘瘟神’。
靳舟有些迟疑:“江予淮?”
那人抬眼看她,面上挂着细腻温柔的笑容。
“又见面了。”
4 ☪ 04
◎如果我说我对你余情未了呢?◎
很多年前,还在一起同居的时候。
靳舟从外面做完兼职回来,江予淮总会在开门的瞬间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时她觉得很幸福。
只要一看见自己的爱人,一整天的疲惫都会散去,重新变得活力满满。
不过那毕竟是很多年前。
现在——她虽然也会在看到江予淮脸上笑颜的瞬间感到惊艳。
但也只是惊艳而已。
过后就只剩下浑身的疲惫了。
她今天很累。
没有心思去猜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靳舟只当自己是又做了噩梦,毫不犹豫地关门。
可拉着门把手回来,清脆的咔哒声没有如预期般响起。
先感受到的反倒是一阵软软的回弹感。
还有一声轻轻的。
“嘶——”
靳舟愣了一下,回过头发现江予淮的手正卡在门缝里。
她的怨气很重,这一下可没留手。
而此刻对方被咬到泛白的嘴唇也证明了这一点。
很疼。
靳舟下意识将门打开,皱着眉问:“你发什么疯?”
江予淮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一脸风轻云淡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靳舟正准备说点什么话来挖苦对方。
可那人竟趁她不注意直接从门缝当中插了进来。
靳舟:……
江予淮也不管在门口站着发呆的人,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
“我从律所那边要到了你的住址,贸然登门拜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靳舟靠着岛台看她,嘴里冷冷道:“介意。”
江予淮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只能想个办法补偿你了。”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靳舟不得不揣度起对方的用意。
难不成,江予淮以前还没玩够,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再来一次?
一阵恶寒感涌上心头,靳舟立马回绝:“不必,你从我家离开就是最大的补偿了。”
江予淮选择性地忽视了她的话,转头拿起桌上歪七扭八的酒瓶。
“又在喝酒?你昨晚才宿醉过,今天还不节制,不要命了?”
靳舟嗤笑一声。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江予淮缓缓站起身,然后直直地往前靠近过来。
她的眼神中带着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只看一眼就会沉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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