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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心机坏女人分手后_一只花夹子【完结+番外】(164)

  只是她没有跟着团队一起回国,而是只身前往阿根廷。

  地理上有个词叫“对跖点”,是指地球球面两端的完美对称。

  上学时老师讲,假设一个人在地表垂直打入一颗足够长的钉子,抛开所有阻碍的因素,那么这颗钉子会穿过地心,在地球的另一端冒出来,而这个对称的点就叫“对跖点”。

  海城的对跖点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

  楚晚棠曾经为了想跟怀幸呼吸同一片海城的空气而选择红眼航班从京城飞去。

  这一次,她选择来到跟怀幸物理距离最远的位置。

  有人说物理距离是最彻底的止痛药,两边的昼夜如同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隔着两万公里的地心,坐标也互为倒影。

  海城已经入了冬,这里却迎来夏天的开场白。

  她的正午是怀幸的子夜,她们的影子永远朝着相反的方向生长。

  时差筑起一道透明的高墙,回忆的潮汐却并未退却。

  她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待了一周,最后坚定地离开了这里。

  用双脚丈量完这段感情的直径后,也更让她清楚她对这段感情的深度。

  物理距离再远她也做不到忘记怀幸。

  当下如此,未来也是。

  而如今不论往哪个方向前进,她都在离怀幸越来越近。

  十二月中旬,她回到京城。

  裹挟着寒意的北风成了这座城市的常客,呼啸着掠过大街小巷,她一身寒气地去了一趟楚令仪的家,看着妈妈的照片,她发了很久的呆,最后扯了下唇角,摸了摸照片,说:“我理解你了,妈妈。”

  理解你为什么对怀昭阿姨念念不忘多年,理解你为何无法鼓起上前的勇气,理解你始终遥遥望着怀昭阿姨时难过又欣喜的神情。

  原来抛开物理距离,心的距离哪怕只隔着一层皮肉,却也可以那样遥远。

  她答应了怀幸不会再见,自然不会再出现在怀幸的眼前。

  可是想念分外折磨人,有好多个夜晚她握着木雕花也情不自禁地陷入回忆里,想起来跟怀幸曾经相处的点滴。

  生日这天,她又飞去海城,来到“丝季”对面的咖啡店坐下。

  这家咖啡店是当初她来海城出差时,从小李那里知道怀幸喜欢喝的那家,从那时候起,她就跟咖啡店的老板在商讨合作的细节。

  不过不是迁店,而是在“丝季”对面开一家分店。

  店铺的租金、装修她来负责,成本也是由她负责,利益方面她也往后退……

  各方面都让老板稳赚不赔,唯一的要求是给她做一个靠窗的单独的隔间,不允许别人使用。

  咖啡店老板面对这样掉馅饼的举动,沉默良久:“……为什么?”

  “我的钱太多了,想花出去。”

  老板的沉默更久了。

  但在细细推拉了两个月后,老板还是答应下来。

  一是“丝季”那边的地段确实也不错,有许多行人经过,把店铺扩充过去也不会分掉主店的流量。

  二是楚晚棠这人身份摆在那里,老板有点好奇背后的缘由,很明显,只有按照楚晚棠的想法做了,她才能知道答案。

  于是盘下店铺,找设计师重新设计。

  等到装修完毕又散好甲醛,这家分店在圣诞节过后开业。

  楚晚棠坐在靠窗的隔间里,瞳孔失焦地看着窗外模糊视线的初雪。

  今天是周日,怀幸不会在公司,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下,让她感到安定。

  尤其是隔着一层玻璃,这感觉让她熟悉。

  曾经她跟着楚令仪在云城的咖啡店里,也是这样望着窗外,她很确定自己在复刻妈妈的举措。

  否则,这样漫长的余生实在是太难熬了。

  怀幸会猜到吗?她不确定。

  但她会藏好自己,只在空闲的时候来到这里,只要不在隔间,她就会戴上口罩和帽子,以免被“丝季”的员工认出来说到怀幸面前。

  初雪未停,她待到咖啡店打烊才从隔间出来。

  路灯暖黄,她没有撑伞,海城的雪落在她的头顶和肩上化开,她在湿润的地面上浅浅踩出自己的脚印,一边走一边拨通跟苏澄还有万依的群聊视频。

  苏澄和万依疑惑:“怎么突然打视频啦?”

  楚晚棠唇畔的梨涡露出来:“祝我生日快乐吧,苏澄,万依。”

  两位朋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立马笑着道:“晚棠!生日快乐!”

  从她们成为朋友的第一年,楚晚棠就跟她们说了不要庆祝她的生日,她们问过,但没有答案,只能照做。

  现在隔了这么多年,楚晚棠却主动跟她们说这样的话,谁能不激动?

  苏澄还把睡着的苏峤晃醒:“峤峤,来跟你糖糖妈咪说生日快乐!快!”

  迷糊的峤峤:……?

  但还是奶声奶气地对着视频里的楚晚棠笑弯了眼:“糖糖妈咪!生日快乐!我要吃蛋糕!蛋挞!巧克力!”

  “好,给你买。”

  一听到女儿又趁机要吃甜食的苏澄挑了下眉,但看着楚晚棠的笑容,没有阻止。

  她们还是不清楚楚晚棠曾经发生了什么才会禁止过生日,但她们清楚,往后年年她们都可以对楚晚棠说“生日快乐”了。

  挂断视频,楚晚棠握着手机,仰面朝天露出一个笑容。

  她轻声道:“我不会被困在过去了,你看,我多听你的话。至于不要害怕雷声,恐怕还要再等等。”

  她问:“你会为我开心吗?杏杏。”

  回答她的是落在睫上的雪。

  她又扬扬唇,继续往前走。

  街道上行人寥寥,暖灯拉长她的身影。

  雪水渗进布料漫进她的心口,在这个还是没有怀幸的雪天,她依旧感到刺骨的寒冷。

  ……

  怀幸又从丁容那里知道原来之前搞错了,主店还在,这家咖啡店是分店,没有迁店。

  她不清楚公司对面的咖啡店和楚晚棠有没有关系,但自从那天过后,她一次都没有踏进去过。

  只是她将往日常坐的白车换成了那辆深绿色轿车。

  时间很快翻页,来到2026年的春节。

  怀幸和闻时微先一步回了云城,等到初五的时候,陆衔月也来了,正好一家四口可以打牌,闻如玉是牌场老手,不客气地赢了她们三个后辈。

  春节过后,又一起到海城工作。

  冰碴在某个清晨悄然消融,带着暖意的浪头拍打着堤岸,海城的春天就在不动声色间来临。

  整座城市褪去灰扑扑的冬衣,枯枝冒出星星点点的嫩芽,玉兰花也悄然跃上枝头。

  紧跟着,海棠花也开了。

  海城的海棠花品种很多,能开满三、四、五这三个月。

  怀幸路过花店会特地停下来,买一束海棠花放在公寓。

  等到它枯萎了又换上新的,一直到花店没有海棠花卖,她才停下来。

  对这些,陆衔月都看在眼里。

  过去了这么久,怀幸再也没有像那晚那样哭过,看上去也很有鲜活气息,可她就是觉得朋友活得很像木偶。

  六月,海城逐渐热了许多。

  怀幸和陆衔月选了天气很不错的一天带着陆雪融到公园散心,陆雪融去年生的病一直断断续续,到现在也没彻底好全。

  但陆衔月临时有别的事情来不了,怀幸一个人扶着陆雪融在公园里散步。

  树叶将光线切割,在地上投成不规则的网格。

  闲聊过后,陆雪融慢悠悠道:“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小怀。”

  怀幸一愣:“有吗?陆阿姨。”

  陆雪融:“你的‘有吗’应该扩充成‘有这么明显吗?’才对。”

  怀幸默然,没有回答。

  “你现在的状态跟你妈妈当年很像。”陆雪融眼角的皱纹又叠起来,“一模一样。”

  怀幸也笑笑:“是吗。”

  “你知道师姐的车祸不是意外了吧?”

  “嗯,知道。”

  陆雪融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指着前方的长椅:“我们去那坐着说吧。”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有些旧事,我来告诉你。”

  怀幸:“好。”

  两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人来人往。

  陆雪融闭上眼:“在你眼里,我对师姐的情感是不是爱慕、暗恋?所以才跟着她去云城当律所的合伙人。”

  “……是。”

  “不止。”陆雪融说,“还有……愧疚。”

  她回忆起来:“1991年,有人传师姐和楚小姐在谈恋爱,说她们是女同性恋。”她吸口气,苦笑道,“这一切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不小心看见她们在海棠树下亲吻。那时候的我喜欢师姐,我还以为我们的命运就是结婚生子,没想到她会跟楚小姐在一起,让我伤心的是,她就算喜欢女人,也不是喜欢我。”

  “当晚,我喝多了酒,凑巧遇到许直勋,他跟师姐她们的关系很好,跟我的关系也还行,便问起来我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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