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与前来销毁尸体的同伴一起,成为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一个白衣女人的脚下。
洛里亚遥遥地站在巷口,叫出了那个名字:“薇薇安。”
“嗯。”白衣的女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懒散地拨了拨长发,“是我。”
她今天没有再做男装的打扮,披风下赫然是一袭白色的长裙,在风系魔法带起的气流中,轻盈地飘着,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即便是在鲜血横流、苍蝇乱飞的此刻,洛里亚也必须承认,面前的女人是美神的造物,骨肉匀停、纤尘不染,洁白的蛇蝎美人垂眼微笑着,眼角的泪痣在黄昏中像一滴垂怜的眼泪。
——若非洛里亚深知她脚下所有尸体,喉咙上的每一道深可见骨的刃口都来自她毫不留情的风刃的话。
与艾希礼不同,薇薇安的战斗是一种寂静而残忍的风格,高速流转的气流转瞬间切断所有暗杀者的喉管,他们便在无声的剧痛中永远地倒下了,只剩切断的颈动脉喷溅出血花,如同高低错落、鲜红的小型喷泉。
“别担心,”蛇蝎美人语气轻柔地说,“我的风刃很快,死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痛苦。”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洛里亚以旧友的语气毫不留情地说,“你向来就是个疯女人。”
美丽的疯女人绽开一个艳丽的微笑:“谢谢夸奖。”
洛里亚注视着她肩头的白鸽——薇薇安的使魔,洁白的生灵,与她的主人一样平静而漠然地站在血色之中。
“你会让你的学生知道这件事吗?”她突然问。
“不会。”
“为什么?”
沉默。
“你很在意那只小狐狸。”
再次的沉默,就在洛里亚几乎要以为她的朋友就要这样长久地沉默下去的时候,薇薇安的声音却再次在黄昏中响起。
“没错。”她坦承地点点头,“对艾希礼来说,就算看起来再坚强,杀了这么多的人也会做噩梦的吧。”
“你喜欢那孩子?”洛里亚问,又顿了顿,说道,“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那只小狐狸的眼神,明显是喜欢你的。”
“我不会对小孩子动什么感情。”薇薇安平静地回答道,“事实上,那孩子爱的也未必是我,不过是一个符号罢了——一个美丽的、强大的、温柔的、神秘的符号,无论谁是这个爱情的象征,出现在情窦初开的少年人面前,可能都会被义无反顾地爱上吧。
“去利用这种强大的等级差制造出来的爱情幻像,那才是可耻而可笑的卑劣行径。”
“薇薇安。”洛里亚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
洛里亚凝视着她,面前的女人天生一副缱绻的面容,语气却锋利而冷漠,如同一把掩藏在柔软丝绒的利剑,谁若是想要走近去拥抱她,谁就会被这冰冷的兵器洞穿心口。
这是某种诅咒吗?不论是对想要走近的人,还是对利剑本身而言。
她不禁有些疑惑地想着。
良久之后,她终于叹了口气:“好吧,薇薇安,这么多年了,你猜的结果总是对的。”
“但是,”野狼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不要总是如此高傲,最强大也最骄傲的野兽,最终总会落入陷阱之中。
“倘若那孩子同样也是一把锋利的剑,那么你们会在交错中遍体鳞伤。
“谨记这一点吧,精灵,这是野兽的告诫。”
“对了,”在分别的时候,洛利亚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薇薇安的背影喊道,“你学生用了我一支治愈魔药,就是斯图尔特那家伙最贵的那种,我可要算你头上啦!”
黄昏的晚风送来了精灵的回复:“……好。”
听上去似乎有些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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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致敬古希腊的女诗人Sappho,第一位为女子写情诗与婚歌的诗人,也是描述女子同性/爱的形容词“Sapphic”的起源。
白丁香:也被称为天国之花,花语是青春、欢笑、神明的祝福。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蝴蝶吻
因为下城区的风波,回到皇宫时我已经错过了晚餐的时点。
尽管理智告诉我,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这一身既有可能惹祸上身的衣服换掉。
但某种原因却让我,在路过薇薇安房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的住所很偏僻,这个时间的外走廊除了黄昏外一无所有,暮色像天鹅绒一样厚重地垂在天幕上,我慢慢地踱步到了她书房的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见她,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薄纸折成的小船,在某种不安定感中左右摇摆着。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洛里亚对我说的某番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看见薇薇安,就像是在梦境中飘摇的小船想要寻找现实的锚点。
深吸一口气,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鬼使神差地,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我只是想……看看她。
我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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