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长剑微微抬起，迎着光线看去，一片寒芒正在剑锋上流动着。铮亮的剑身映照出莱克严肃的脸。
他的眉毛浓郁，眼睛亮而锋利，像是斧凿刀劈而成的，看起来很凶。
和蕾贝卡不同，他长了一张威严吓人的面孔，光是立在这里，什么也不做都能震慑住许多人。
他的三子，亚当斯ꞏ艾伦正以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在屋内，静默地等待着。
直到莱恩将长剑收入剑鞘，艾伦才出声询问道：“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就在今日，教皇派人传递消息宣我秘密进宫，你有什么看法吗？”
“儿子所辖的封地上曾有消息传来，说一个村庄上下数百人都在一天之内遭人屠杀，中央广场的位置留下了举行邪｜教仪式的痕迹，会不会是这件事。”
莱恩摇了摇头，“邪｜教的问题确实会让教皇挂念，但如果只是邪｜教的事情，教皇何必召见我呢？直接告诉圣女不就好了。”
“那是为了几个月后的祭典吧，教皇不是在不久前刚刚派出了仪仗吗？面对改革派日渐崛起的猛烈势头，教皇或许希望我们能稍微制衡一下对方吧。”
莱恩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认可，仍然继续追问道：“如果教皇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又会怎么做呢？除了祭典之外你认为教皇最可能会说的事情还有可能是什么呢？”
看着艾伦努力思考的样子，莱恩微微笑笑“不用这么着急就想出结果，在我觐见教皇回来之前都是你思考的时间。”
第18章 谋划
解下腰间的佩剑交予到紫衣巫女手中，宫殿的厚重木门被人从内部打开。
亚当斯ꞏ莱恩走入门内，以极规范的姿势向王座上的拉寇尔行三步俩叩拜的礼仪。
“抬起头吧。”
“尊贵的莫沃雷德ꞏ拉寇尔猊下，时隔多年再次蒙您召见，实乃我之荣幸。”
拉寇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是吗？这一没有提前通知就急召你，让你中断了领地巡视，疾马奔袭了一夜才赶到皇城，心中难道没有一丝不满吗？”
拉寇尔的声音清冷，听不出起伏，莱恩却感到了压迫，好似一把冷冷的刀锋贴近了他的脖颈，随时可以抽刀杀之。
“您急召我来，必然是因为有要事相商，能为您效力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恩赐，又怎会心生不满呢？”
拉寇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打量着眼前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时光在莱恩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他的手臂粗壮肌肉虬结，像细细的铁丝粗放地板扎在一起，看起来比之前要更加强壮，眼眸也更加深邃。
唯独说话的习惯没有改变。
“你认为教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莱恩思考良久后才试探着询问道：“是派系的争斗不休吗？”
拉寇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追问道：“如果最大的问题是派系间的争斗，你会怎么做呢？你可以畅所欲言，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受到责罚，我想要听听不同的意见。”
“派系之争无可避免，自莫德纳教皇起，派系间的明争暗斗就没有停止过。当您击散其中一个派系时，其余派系就会趁机吸收壮大。彼此内耗，只会造成冗余的人力与财力消耗。”
拉寇尔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若您将所有派系都团结在您的麾下，这些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在统一的过程里，你会帮我吗？”
“愿为您倾尽所有，我等是教国之剑，是只握在您一个人手中的利剑。无论您所愿为何，我等都会尽己所能为您实现。您剑锋所指便是我等奔赴之处！”
莱恩说这些话时脑袋微昂，仰望着王座上的教皇，语气郑重。
看着那双迸发光彩的眼睛拉寇尔忽然想到了第一次的会面，亚当斯ꞏ莱恩刚刚从父亲手中继承了家主之位就立刻派遣家仆送信到教堂，请求面见教皇。
同意会面后莱恩跪在了她的面前，大声地向她背诵家规，宣誓会永远效忠教皇，一如亚当斯的历代家主会做的那样。
“你的家中藏有改革派的耳目，这一次我秘密召你进宫的事情已经被改革派所知晓了。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会猜测谈话内容，惴惴不安地开始谋划应对的方法。”
“那我应该将这个人找出来吗？还是继续放任他存在，以此向改革派传递虚假的消息。”
“杀掉。只有这样改革派才会紧张起来，并且将我们的会面当做一件很重大的事情看待。”
莱恩的脑内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名间谍或许早在潜入他的家中时就已经被教皇看作了必死之人，只等完成了向改革派传递消息的使命就会死去。
“是！我会将此事办妥。”
“退下吧。”拉寇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手，莱恩起身走到了拉寇尔的王座前恭敬地跪下，虔诚地低头去亲吻她右手所戴的权戒。
“星光永耀。”
看着莱恩远去的背影，拉寇尔抚额，轻轻摇了摇头。教国内的贵族到了今天首先能想到，放在心上重视的东西竟然还是派系斗争……
短见的让人生厌。
——
颂诗沙龙结束后，萝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借口有音律上问题想要询问贝蒂留了下来。
一直等到所有人走后，萝拉将目光转向贝蒂，出声询问道：“贝蒂小姐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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