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旧愧疚,高声道:“其实陛下并非先帝血脉。”
满殿哗然,苏闻等人眼睛睁大了,纵在朝堂上沉浮多年,遇无数大事也不由得惊在当下,忙揖礼道:“太后是否弄错了?”
“我是陛下母亲,生养她之人,如何会弄错。当年之事,我已与大长公主说过,她命人反复查探,事情已然很明了。”太后叹息,将矛头引向元乔,余光扫过元莞麻木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些畅快。
元莞顺她的意思,质问元乔:“不知大长公主何时查的,查的如何,要废帝吗?”
废帝二字如惊雷在殿上空炸开,朝臣半是不解,皇帝与大长公主之间愈发和睦,怎地到了废帝的地步。多年前的事,谁说得清楚,倒像是太后与大长公主合谋将皇帝拉下皇位。
元乔扫了一眼得意的太后,挥手示意陈砚将人带来。
那名妇人说清经过,只道是刘谨行一人所为,太后毫不知情,被蒙在鼓中,人都已死去,死无对证,只能随她说去了。
朝臣震惊之余,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太后亲证,哪里还有否认的余地。
元莞淡然处之,低低咳嗽几声,看向苏闻等人:“我有话同大长公主说。”
苏闻是她的帝师,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率先抬脚离殿,魏律等人看不清情况,但元莞若不是先帝骨血,拉下皇位是必然的事,就看元乔如何做了。
他良久一叹,也退出殿。
两府宰执都听元莞的吩咐,其他人也跟着效仿,最后殿内只剩下三人。元莞看着太后,“你不走,莫要忘了殿前司还听我任命,太后若觉得自己是寿星公活到头了,大可留下。”
元莞首次对太后不敬,态度散漫,语气不屑,说完觉得痛快,又看向元乔:“大长公主若自立,与我说一声就可,何必与太后合谋,无端跌了自己的身份。”
元乔是什么身份,私生罢了。太后被她几句贬得一文不值,气恨在心,也不想同一将死之人多言语,抬脚就走,元莞随后将殿门关上,回身讽刺道:“元淮死了,你还有人选吗?”
“元淮若为新帝,你的处境要好过得多。”元乔深深一叹,或是愧疚、或是心虚,无法与元莞对视。
“好过,如何是好过,摇尾乞怜?”元莞冷笑,不知为何,今日格外有勇气直视元乔:“元乔,七年前我要出宫,是你找我回来的,同我说做一好皇帝,便可活命。我做到,你却食言。”
“七年前……”元乔喃喃自语,那股痛苦涌上心口,在喉间盘桓不去,使得她无法回答元莞的话。
“元乔,你确实做对了,没有错,无愧于先帝,但你眼下没有新帝人选,立宗室子,容易引来朝堂大乱。你看中的元淮早就死了,尸骨无存。你答应先帝不会自立,大宋朝堂必乱,或者你还有豫王、豫王膝下三子,比起先帝无子,要好得多。不过,立他虽好,可豫王是白眼狼,终有一天,你会吃尽自己的苦头 ”
元莞平静得如同事外人一般,唇角的笑很是讽刺,就像是强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元乔无语回答。她轻步踱到元乔面前,歪头看着她:“你若不自立,大宋就会乱;若自立,就做不到无愧于先帝。”
她顿住,失去血色的唇角张了张,在元乔紧张的呼吸中轻轻开口:“元乔,所有的好名声不能全让你一人承担,自立后,想想天下人会如何想你。会不会有人想你是故意杜撰我的身世,是你的计谋,只为那个位子。”
“我、并非是你所想……”
元乔解释,话却被元莞打断:“不管如何想,废帝一事势在必行,这是你所筹谋的,我争不过你,也不会争。你将揭开身世的地点定在大兴殿,无非因为殿外都是你的人,但是大兴殿外后的西华门,是殿前司。元乔,你筹谋得当,也因我不想同你争罢了。”
不想同你争……元莞语气沉着,就像是面对幼妹一般大方,让元乔无地自容,她心口处慌得厉害,看着元莞安静的姿态,她茫然后退两步。
元莞眼中闪过厌弃,几步略过她,手抚上殿门,语气换作阴狠:“元乔,你若不自立,局面你将无法收拾,看着殿外的朝臣,你比我更清楚她们的心思。”
殿门开启后,清亮的光线刺到元乔眼中,她不适应亮光,以手捂住眼睛,再睁开眼时,元莞已不见了,她快走几步去追,苏闻等人拦住她:“殿下,此事该如何是好?”
元乔的身子晃了晃,陈砚从一旁拿出先帝遗诏,奉于魏律面前。
魏律打开一看,那是先帝的字迹,他未曾着手这道诏书,不可置信道:“中书内未曾有记录。”
“中书内有记录,陈砚已然寻到。”陈砚不敢托大,将一匣子置于苏闻面前,两人各执一物,也无人敢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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