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吃?”郁折枝问她。
“吃了一些零食。”花落月说道。
她已经进了厨房,开了火,灶台旁边的食材是早就处理好的,摆放得整齐清爽。
郁折枝则一眼就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的几本书。
先前她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大概是花落月刚刚坐在那里用来消磨时间的。
在国内的时候,这都是叫她习以为常的事情,这会儿却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某一个瞬间,她看着厨房里花落月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就像是安安静静守在身后却很少被看到的那一个……郁折枝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但心底五味杂陈,愧疚的部分越发的明显。
这不应该。
郁折枝想着,她可从没说过会喜欢花落月。
既然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就绝谈不上什么辜负与愧对。
然而很多时候情感的部分并不受理智所操控。
郁折枝心情复杂地吃完了晚饭,第一次对着熟悉的口味食不知味,她一直等到花落月将碗筷收进厨房,也没等到她开口问一句。
直到花落月转过头来问她,是回酒店休息,还是就在这间小公寓里将就一晚。
郁折枝没问怎么将就,她满脑子都是另一个问题。
她迟疑了那么片刻,还是主动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花落月明显为这句话感到了诧异。
但她脑筋转了转,很快就巧妙地转变了这句话的性质:“如果郁总有什么烦心事想要倾诉的话,我洗耳恭听。”
她洗干净手,随着郁折枝在客厅坐下来。
郁折枝拿着茶几上的那本书充幌子,来回翻了几页却发现是看不懂的语言。但多少也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让她不再那么焦躁。
“有人跟我说看到了沈姐姐。”郁折枝最后坦诚地说道,“我去找她了。”
果然。
花落月毫不意外。
郁折枝顿了顿,叹气,然后说:“但是没有找到。她应该已经离开了。”
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剩下的话就容易得多了。
这是郁折枝第一次主动跟花落月提起白月光的事。
上一次郁父说起她的旧事,她还因此大动肝火。然而事实是父亲已经将她过往所有不堪与不甘的事卖了个底朝天,花落月也从没有拿着这些事出去嚼舌根。
就剩下白月光的那一点旧事,再对着花落月遮遮掩掩也没多少必要了。
“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的。”郁折枝用这句话作为正式的开场。
沈姐姐是郁折枝小时候的钢琴老师的女儿,也是她在母亲离去前后的玩伴。
小时候郁折枝并没有多少同龄的玩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郁家的情况每况愈下,很多人要么避着走,怕惹上麻烦,要么阴谋算计,连带着告诫孩子不要付出真心。
少数那么几个私交甚笃的,大多比郁折枝年长,很难玩到一起去。
所以郁折枝小时候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她的同学,唯一深入到家庭关系的,也只有沈姐姐。
沈姐姐比郁折枝大不了多少,却远比她成熟,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生性温柔而包容,对于郁折枝种种叨扰要求总是不厌其烦。
在母亲刚刚离去的时候,郁折枝满心彷徨,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得母亲不快,从此一去不返。
也是沈姐姐陪伴着她,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
并不是每个母亲都无私到愿意为孩子舍弃一切,或是将孩子凌驾于「自我」之上。
郁折枝当然可以责怪她,也不必将那强压在自己所需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上。
从厌憎自己到憎恨母亲,郁折枝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出来,也逐渐认识到谁才是真正在乎她的人,而她又应该去珍惜谁。
后者之中包含她的父亲,也包含沈家的母女。
父亲后来洗心革面,一心抚养她长大,是真正深爱着她的亲人。
但只有沈老师会在她生病发烧的时候拥抱她,当她因为吃药苦得想哭的时候,沈姐姐会偷偷往她嘴里塞一颗糖,雨夜雷鸣的时候,沈姐姐会温柔地嘲笑她是胆小鬼,一边却守着她直到天亮……
那时候郁折枝嘴硬说她只是因为生病才显得虚弱,等她长大了,救能反过来保护沈姐姐了。
沈姐姐看着她只是笑,说,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年纪尚小的郁折枝还有天真的一面,觉得母亲的离去会是人生中唯一的突发意外,其他的一切都会按照它们既有的轨迹平稳地运行下去。
那时候的学业和刚刚开始接触学习的公司事务占据了她很大一部分时间和精力。
等到她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的时候,再回头看,却发现已经找不到旧时的人了。
沈老师已经去世,唯一叫郁折枝挂念却见不到踪影的沈姐姐便成了她的执念。
年少时的情谊自带着时光的滤镜,总是真挚而动人的,也会轻而易举地成为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烙印。
郁折枝没有说起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乃至「爱着」白月光的。
但那些在意、想念却已经在字里行间溢于言表。
说到最后,郁折枝已经渐渐放松下来,神情之中全是怀念,轻抚着手中的书脊,近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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