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要死,那群平民一个劲儿地在问各种古怪问题,我还必须立马做出令他们满意的回答,”明辞用力拍了下脸颊,让自己昏昏欲睡的大脑惊醒过来,“这种工作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天……对了,你在写什么?”
“信,一封专门给你的信,”牧由把桌面上的信纸折好,偷偷摸摸地放入一个带有烫金纹样的黑色信封中,再用红色的火漆封上,“已经写好了,给。”
“咱俩面对面地还需要封口吗?”明辞接过这个精致的小信封,“搞得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有什么惊喜?”
“嗯……算吧,但你现在还不能打开,”牧由从她手中抽走信封,压在了床头柜的台灯下面,“明天天亮以后你才可以打开哦~”
“哈?你到底在搞什么?”明辞总觉得她最近几天都不太正常,但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儿。
“没什么,记得明天才能打开哦,”牧由一走一晃地回到了病床上,手指摩挲着沾了灰尘的顶灯开关,“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吧。”
啪——
“喂,你现在关灯干什么?我还没洗漱换衣服呢!”
……
天上的乌云又散开了一些,皎洁的月光照在一览无余的病房中,躺在陪护床上的明辞却被月光照得睡不好觉,她将眼皮微微抬起一条缝隙,才发现今晚忘记拉上窗帘了。
“呃,都怪牧由这个家伙……”明辞很不情愿地搓了搓眼睛,摸索出拖鞋去起床拉窗帘,“话说今晚的月亮这么亮,牧由怎么还睡得贼安稳啊?”
说着,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病床,却看到月光就这么直直地照射在床单上——被子被叠好放在一边,床上的人也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蒸发了。
“牧由,牧由你去哪儿了?”
明辞瞬间感觉慌了神,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对着走廊大喊,躺椅上正在休息的士兵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迫使她只好闭上嘴小声寻找。
“牧由,牧由你是出来透气的吗?”明辞跑到医务楼后方的小院子里找了一圈,但依旧没有任何她来过的痕迹,“奇怪,牧由究竟跑去哪里了,怎么一点线索都没留……”
等等,她是不是在台灯底下留了一封信?
明辞立即返回楼上的病房,打开灯并向着床头柜的方向稍微一扫,果不其然找到了这封没有被动过的信。
“又弄这种自我感动的仪式戏码,你就不能直接把话说清楚嘛,”明辞手忙脚乱地撕开信封,将对折的信纸伸展开,“让我看看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信上的字不多,连起因原委什么的都没有,不少地方都是写完涂黑,完全就是一时兴起的东西,明辞排除掉那些长相酷似草稿的玩意儿,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明辞,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留下了一封勉强能看的信,应该也不能被称作不告而别了吧?”
“最初捡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是把你当作敌方间谍来看待的,结果发现你只是一个误入深渊的小白鼠,嗯……怎么说呢,我为我逝去的军功感到一丝丝惋惜,但保护平民是我的职责,于是我将你留了下来。”
“后来01又把你当作目标,唉~没办法,为了防住他我只能把你带在身边,但你整天叽叽喳喳还总干有损我权威的事真的让我很头疼,但当个鹦鹉解闷还是不错的。”
“在交战区当指挥官不是一件好事,上司疑心病,下属叛逆期……有时我也会觉得自己的理想只是痴心妄想,不被理解也只是自作自受;奇格虽然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身边,但那依旧只是立场确定思想,我并不觉得他能理解我。”
“所以当你一开始对我表达支持时,我只觉得你是为了保命来拍马屁,不过无所谓,这种事情每天都多了去了,你说你的我干我的,不影响。”
“后来你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嗯,比起善良与正义,我更愿意把它称之为‘幼稚鬼的天真幻想’,就像泽克那种因为养尊处优惯了而看不下人间疾苦一样……我必须要承认,我起初确乎对你抱有很大的偏见,也轻易相信了01的离间计。”
“直到你那天来诺克顿找我——可能是我被落井下石习惯了,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追随我一个流放犯来到这里,于是在你给我讲述了残骸的事情后,我又想当然地把你看做为了躲避01来求保护了。”
“尽管我怀着偏见,但毕竟你救过我好几次,就算是拿出哄孩子的态度也要好好对你吧……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真的想要帮我做点什么,也是真的在支持我那种虚无缥缈的理想,我……我很抱歉。”
“我同样必须承认的是,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的时光,让我能够不必紧绷着神经与应对每分每秒,我真的很喜欢与你一起相处的日子,但……战争还没有结束,我有我想要做也必须要做的事情,我还必须强打起精神面对那些灾厄与苦难。”
“或许这世间的幸福与痛苦就像白昼与黑夜,交替轮回,永无休止……可笑的是,希望最先为世界点亮的却是未来,这与我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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