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也不难走, 餐厅还有安保人员站岗,山下的车流如潮, 湖上的游船点着灯, 评弹的声音越发悠远。
代驾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姨, 看见舒池和丁芽打了个招呼,一路也没说话。
蛋糕放在后座, 舒池坐在窗边, 丁芽靠在她肩上, 小声地问:“你喝醉了吗?”
舒池的手被丁芽抓着, 乍看外表一般人都会判断是舒池才是做主的那个,但实际上昏暗里都是丁芽在撩拨舒池。
后视镜里依偎的两个人看上去分外亲密,短发的女人靠在个子高点的那个身上, 在亲昵地说话。
代驾看出了点什么, 但什么也没说。
这边开回丁芽的住处还要将近一个小时。
车窗开了一条缝, 外面的冷空气钻了一点进来,丁芽就差点贴在舒池身上了。
舒池问:“很冷吗?”
问的是她, 丁芽却说:“那让我抱抱你。”
舒池:“我身上酒味很重。”
丁芽:“我喜欢。”
舒池低低地笑了一声,她的声音跟悦耳不沾边,丁芽的确爱屋及乌,甚至想听这种嗓子说一些一本正经的骚话。
可惜舒池不是这种个性。
还是要教。
丁芽有些遗憾,度数这么高的酒都喝不醉舒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酒量啊?
天生的?
还是这些年应酬出来的?
舒池还是有心事,问:“你妈妈不会生气吗?”
窗外的城区夜晚不算安静,这一代算是风景区,一年到头都有很多人。
荆市不算水乡,但至少是个水城。
舒池对北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喜欢,太南的地方过于湿热,她已经习惯了荆市的天气。
丁芽:“不会,她肯定好奇死了。”
舒池:“你还没告诉她对象是女的吧?”
丁芽抓着舒池的手玩,她自己的手很小,跟沈穆有时候比都小一圈,更别提舒池了,是那种抓瓜子能抓一把的手。
她不太在意,说:“这没关系,先让她有个数吧。”
她俩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因为离得很近,丁芽闻着舒池身上的酒味,一边听舒池说:“我没有学历,也没有那种让你清净的家庭背景,父母是农……”
她都带着鼻音,那点沙哑放大,如同砂砾滚着丁芽的耳朵。
丁芽明明没喝多少,却发现自己才是要醉的那一个。
“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我先铺垫一下。”
丁芽笑着勾住舒池的手,又拿指腹去戳对方的掌心,一下一下,不缠绵,又有些顽劣。
舒池:“万一?”
丁芽的手被舒池拢住,下一秒整个人都被舒池搂进怀里,小狗趴在蛋糕边上睡觉,完全没关注主人。
丁芽满鼻子都是舒池的味道,她心痒得不得了,仿佛窥见了此人那日益壮大的自卑,又升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
明明她们在年龄、阅历、财富上都差别很多。
丁芽却有一种明显的掌控感。
仿佛彻底抓住了舒池,亦或者舒池完全地归顺于自己。
“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就想见我家长了吗?”
丁芽抬头,在舒池耳边说。
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舒池的耳廓,舒池身体里那点酒后的燥热如同火山喷发,竟然汹涌而出。
连视线都仿佛要模糊了。
舒池:“我……我只是……”
她没谈过恋爱,那段网恋掐头去尾,舒池到现在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也算不得数。
奔现与她无关,对方也没那个意思,也从来不涉及家庭。
她身边的人在谈恋爱上都不太走寻常路,井羽绮那叫玩闹,穆呤叫凑合,严霓是唯一正常的。
但她的丈夫是她的发小,也没有参考价值。
丁芽:“不要担心,我爸妈很宠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笑,“你条件这么好,没什么好拒绝的啦。”
说完丁芽又靠在了舒池的怀里,她用脸颊蹭了蹭舒池的脖子,小声地说:“你今天要住我那里吗?”
舒池抿了抿嘴,她好一会才说:“我没带衣服……”
丁芽:“我有啊,因为独居还买过很大的男款睡衣挂阳台,装作不是一个人住的样子。”
舒池:“也没有洗漱用品。”
丁芽:“我也有啊。”
她完全不怕舒池的逃避,反而得寸进尺地亲了一口舒池的脖子,“反正还早,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
舒池下意识地问:“什么电影?”
丁芽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舒池活像被吓到了一样,都发抖了。
丁芽不肯松手,在被碰到的时候还发出了很快乐的声音:“这种啊。”
舒池:“你怎么……”
她的手都像是被烫到了,收回去的一瞬间无处安放,竟然拉住了车把,活像要夺门而出。
丁芽很享受这个过程,她越发地贴在舒池身上,“好不好啊?”
舒池闭了闭眼,那点酒到底还是从心底升腾,烧得她意识模糊,连嗯都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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