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电筒灯光一照，二人便看清了那地面上躺着的那些尸体的面庞。
徐念青哆嗦着从后边走上前，她一一看过去，一一念起来一些词：“小林、小王、飞飞、嘟嘟……”
楚十五看向那些穿着白衣的尸体，那些面容，很多都曾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那些人，有人抱过她，有人给过她糖果，有人教过她识字……现在却一一死在了她的剑下。
楚十五蹲下了身，伸出手，轻轻合上了那些人的眼，轻轻擦拭了一下那些人脸上的血。她蹲在那里，蹲了没到三分钟，便重新起身，对着徐念青道：“徐阿姨，走吧。”
徐念青“嗯”一声，她红着眼睛，愤愤道：“如果邹涉川没有泄露病毒……那他们肯定也不会……也不会……”
“往前走吧，徐阿姨。”
“嗯，十五，往前走吧。”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们不知前路是对还是错，她们只知道，她们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走了一段安全的路。
徐念青出声：“走了一半了。”
楚十五看了看手上的通信设备，道：“是。”
此时，徐念青便说：“楚秋空传来消息，说联系不上谢枳了。”
闻言，楚十五抬头，沉默了三秒，才问：“最后一次联系上她，是什么时候。”
徐念青：“三天前。”
楚十五深吸一口气：“没事，走吧。”
走吧，走吧，我会找到她。
楚十五往前走去，踏入那片黑暗中，连头也不回。
-
救援基地，大楼，十三楼。
这里灯光明亮，大理石板泛着冰冷的光，一切看着和普通的办公楼没有什么两样。但不一样的是，这里大部分房间的墙面都是透明的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样子，大多都是摆着精密的仪器，要么是监控台。
一来到这里，谢枳就知道来对了。
大人物们就喜欢在顶楼办公。
好东西也往往在最高层。
但是，越高，越危险。
谢枳一刻也没丢掉身上的轻便背包和手中的斧头，踏上这层楼后，她便高度紧张起来，一直关注着四周，一刻也不停歇，但好在，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和人影。
——除了某个方向。
谢枳听见十三楼走廊深处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还有鞋跟与大理石板地面敲击发出的混乱的“咚咚”声，这一切都告诉她，这十三楼有人，而且，情况似乎不是那么对劲。
循着声，谢枳小心地走了过去。
一直来到了那声音传来的门口。
她在旁边站立，安静地立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动静，想要提前判断一下那里面到底是人类还是丧尸，预估一下危险程度。
然而，谢枳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只听，那非透明墙壁对面传来几句话。
“你说她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你出去叫一下吧。”
“我不，她明明那么早就来基地了，非得等这么久才找到我们，太笨了，你说要是十五姐姐来，说不定我会去迎接一下。她，算了吧。”
“如娇，别说气话。”
“哦。”
“……”
门外，正偷听的谢枳浑身一震。
她转身一拐，便拐进了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空间很大，里面配备了各种屏幕，大屏幕上是一个又一个小窗口，一看就是大楼的控制中心，一进来，谢枳眼前豁然开朗。
屋子的大厅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个子很高，扎着高高的马尾，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她见到来人，“呀”了一声，惊喜地对着一旁那个瘦瘦高高看着很有气质的女人说：“她进来了，看来也没那么笨。”
旁边那个女人个子也很高，穿着利落的黑色衣服，头发随意挽在身后，看起来十分干净。女人长着一张鹅蛋脸，眉目柔和，笑起来，那双眼睛中似乎有春水流淌，经过之处春暖花开。
温温和和，舒舒服服。
这个身影与谢枳记忆中那个雨中的身影重合。
那张脸也是之前在NIH见过的。
随即，女人开口道：“枳枳，你好呀。”
谢枳一愣，唤道：“晏妮校长，你好。”
晏妮轻轻笑了一下：“都说了不用那么生疏。”
谢枳正想改口，却突然注意到，晏妮和柳如娇二人身边有一排排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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