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懂,曹娥得懂。而且她有孕入宫,就一定会知道,孤并非真正的晏珩。”
“不过,孤是‘货真价实’的皇帝。她是聪明人,即使知道,也一定不会说。”
而且,以曹娥的身份,晏珩能够保证,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那我呢……”陆婉轻笑一声,“我是你的妻子,你想过,要告诉我吗?”
晏珩没有否认曾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敢……”
想过没有?
没有,因为她想都不敢想。
陆婉是晏珩的妻子,可她却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周公之礼之所以能拖着不完,全在陆婉存有自己的骄傲。换了别的女人,可能就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
“你是我的妻子,可你不止是我的妻子。”
“你是大夏的皇后,也是安乐长公主的女儿,更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晏珩苦涩地开口,“外戚干政,我虽登九五,在朝中却处处掣肘。好不容易熬到皇祖母仙逝,姑姑、武安侯和寿王,又在那添乱。”
“等到内患除净,换掉一干腐朽顽固的老臣,却发觉……我的手段,终究是差了些。”
废后……
她也不愿废后,只是君臣失衡,她那时办法……
他们倚靠她,反过来,她在短短数年内,也离不开他们。
按理,陆婉是不该留的。一举肃清,才更能让那拨人知道,什么叫雷霆万钧,也更能树立她无情君王的形象。可她还是压了数年,冒着君臣离心的风险,去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不见天日的欲|望……
她认定的人,生同衾死同穴的妻,从来都只是她——陆婉。
不是什么东阳郡主,不是什么太子妃,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皇后,只是她晏珩喜欢的女人。
她,爱的人。
见陆婉陷入沉默,下定决心“破冰”的晏珩一哂:“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曹娥呢?”
“她是知道我的身份,可这分明不是坦诚。”
“你以为,我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去别人的床上么……”
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兄长,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都绝不可能!
江若柔不是动过这样的心思,她看上了陆婉出色的外表。可晏珩明确的否绝了母亲的这个想法,她的理由冠冕堂皇,实则是出于私心。
陆婉如梦初醒。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晏珩喜欢曹娥。所以,晏珩让曹娥偷偷孕育子嗣,好让她能名正言顺的入宫。她给曹娥抬身份,重用曹娥的弟弟曹锋。赏赐不断,恩宠不息,让曹娥的风头,后起直追,一度盖过她这个皇后……
她从未往那个方面想过……
是啊,谁能狠心将爱人送上别人的床。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就不能算爱。用赤|裸|裸的利用来形容,才更贴切。
十月怀胎,无异于鬼门关上走一遭。晏珩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会这样。她不缺听话的棋子,犯不着牺牲自己的爱人。
可……自己也是她能随意抛弃的棋子,平衡朝堂的工具,不是吗?
“天子之道,在于制衡,而非一意孤行。纵然后来,我做到了真正的说一不二,可我也无法一人治天下。”
皇帝不是独夫,她富有四海,可九州之大,怎能一人独揽?君臣齐心,君明臣贤,才能开疆扩土,让大夏威名远播,西域万国来朝。
“我承认,一开始选择你,是因为我看上了姑姑的权势。”晏珩黑白分明的眸中,有着灯火柔和的光,和陆婉倩丽的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恍惚的灯火下,陆婉听见晏珩一丝不苟地说:“像我和姑姑这样的人,都明白,婚姻不能长久的巩固手中权力,只能短暂的维持双方关系。”
“只是,为了我们都能安心,我必须娶你。”
她不后悔,从不后悔。
陆婉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芙蓉,在权力倾轧的淤泥中滋长,却清涟而不妖。
幼时只见晏琮在这池上泛舟亲近荷芳,她和兄长,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前的勇气。
可一朝巨变,她成了晏珩。将计就计,步步为营,终于,她将晏月那样聪明的人也给哄住了。
金屋一诺,让她与陆婉成功结缘。命中注定也好,处心积虑也罢,晏珩终归是庆幸的。
这池子能够属于她,连带着那朵美丽的芙蓉,也成了她的。她不必再暗中嫉妒着晏琮,因为光明正大的站在陆婉身侧的,早成了她。
“阿婉,我对你的喜欢,的确算不上单纯。”
“可这已经是我能给的……”
“最纯粹的爱了。”
陆婉不语,她在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可她的沉默,落在晏珩眼中,就是陆婉已心如止水,再也不会原谅她的谎言。
晏珩垂睫,掩下眸中的落寞:“你不信我,我认。天下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这是我的理想,亦是我瞒天过海的初衷。”
◎作者有话说:
十在:糟糕,忘了申榜,我这记性……
南城:你是猪。
十在:(微笑)禁止人身攻击。
晏珩:禁止!朕才不是枕头公主!点名批评评论区的那个谁!
陆婉:(勾唇)实话实说,算不上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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