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轻声应道:“您也是。”
楚韶能压抑住微颤的声调,却控制不住胸腔内剧烈的跳动。
若换作是往常,她绝不会让萧瑾独自待在黑暗里。
旁人的死活,终究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萧瑾在意,那她就顺从一分,替萧瑾在意一分。
而且萧瑾说,她最终要去往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说,那才是她真正的家乡。
如果是这样的话。
楚韶笃定,不出意外的话,萧瑾会离开她。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瑾和她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同样都可以不择手段。
——那么,萧瑾一定会丢下她。
不过,还好。
为了不被萧瑾抛下,她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无论用什么办法,伪装成何种模样。
楚韶都无所谓。
她自知是内心的丑恶和阴毒在作祟,但那又如何呢。
楚韶的唇角弯起了微笑。
对着萧瑾说出口的话语,皆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所吞没。
“您放心,妾身不会离开您太久的。”
“只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问月台上,夕颜开得正好。
只可惜月亮隐于云隙之间,未曾ʟᴇxɪ洒下银辉,映亮它们短暂盛放的好颜色。
回到寝宫之后,萧霜对着铜镜取下了发簪。贴身宫女走近,轻轻地用玉梳为她理着头发。
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将镜中人的面部轮廓,都衬得柔和了几分。
然而,萧瑾受限于视网膜功能。
注定看不见昭阳长公主难得的温柔之态了。
待到宫女退了出去,萧霜才卧在榻上,对萧瑾说:“从庆州回来后,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萧瑾淡声道:“姑姑您也变了不少。”
闻言,萧霜笑了一声:“你蒙着白绸,连本殿的面都没有见着,怎知本殿变了不少?”
萧瑾摇摇头:“直觉罢了。”
毕竟她并非原主,若是说得多了,难免露馅。
萧霜揭开香炉,往里面添了一勺龙涎香,漫不经心地说:“今日在宴会上,你故意出手刺伤那名侍卫,是在试探本殿。”
萧瑾未曾回答萧霜的问题,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几月前,瑾儿在芙蕖街遭遇的那场刺杀,恐怕也并非四弟一人的手笔吧。”
熏香袅袅,那只握着银匙的手,也顿了一顿。
片刻后,萧霜继续往炉里添香,微笑着说:“果然是长进了。”
萧霜的说话方式像极了谜语人,故而冒牌货萧瑾也只得故弄玄虚,跟她打哑谜:“都是姑姑教导有方。”
许是觉得添香的过程实在繁琐,萧霜索性放下了银匙,随意说道:“你遇刺时,唐翎的人就潜伏在旁侧的林子里。”
“所以姑姑一直在隔岸观火?”萧瑾的声音冷了下来。
萧霜的语气却极为稀松平常:“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唐翎在,难道那些人还能杀了你不成。”
“更何况,本殿几时想过要杀你?”
萧瑾冷笑道:“姑姑的确没想过要杀我,只是派了刺客将我砍伤,再用淬了剧毒的剑去刺我过门的妻子罢了。”
妻子?
萧霜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微微眯了眯眼:“那时你跟楚韶才见过几面,便将她视为妻子了?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这句话,本殿觉得他多半是被美色所惑,尚且能够理解。”
“而你,萧若瑜,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若不是萧霜总是喜欢喊原主的字,萧瑾都快忘了,原主还有这个字。
毕竟除了面前这位以外,似乎没有人喊过她的字。
当然——
原主的身份摆在那儿,也没有人敢喊。
就冲着萧霜喊原主的字这一点。
萧瑾觉得,其实萧霜跟原主的关系,应该还是比较亲近的。
然而,即便像萧霜这么聪明的人。
宁愿相信她是性情大变,也不会想到原主已经死了,壳子里早就换了个人。
所以,这时候萧瑾觉得自己可以稍稍放肆一点。反正书中世界的人,好像并不具备丰富的想象力。
于是萧瑾勇敢往前冲,试探萧霜的底线。
反唇相讥道:“姑姑,应该觉得可笑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您是我最亲近的人,尚且想加害于我,这难道还不可笑吗?”
萧霜冷冷地说;“你还知道,本殿才是你最该亲近的人。”
“瑾儿一直明白。”萧瑾说起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
当然,她的双目如今正蒙着白绡。
就算眨了,萧霜也看不到。
萧霜盯着萧瑾看了很久,从她眼睛上覆着的白绡,一直望向垂落在轮椅上的双腿。
半晌,才收回视线,淡漠地说:“罢了,明日本殿会请最好的名医来给你治眼睛。”
萧瑾本想说大可不必了,然而突然想起那位研制绝愁蛊的百里丹,似乎就是从齐国被派去尧国的神医。
如果来的是他,那还是有必要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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