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不等他疑惑,慕容吟便道:“她是白衣圣手白惊霜,是药王的弟子。”
“见过霁王殿下。”白惊霜俯首。
这回轮到慕容吟疑惑:“你们二人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当初便是这位霁王殿下领着我进了陛下的寝殿,老陛下醒了之后,也是殿下领着我出来的,不是吗?”
白惊霜眼眸中的恨意几乎要泛了出来,慕容渊一时之间竟不知何处得罪了她,开口应和着她。
他低眸看到了案板上的药瓶,看向慕容吟:“兄长,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是谁伤了你?”
慕容吟摇头:“无妨,只是小伤。”
他似乎是怕慕容渊看到伤口的狰狞,又说:“你出去吧,天色已晚,明日你去送送明昭公主吧。”
门关上之后,揭开布条,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然好了许多,只是身为医者的白惊霜还是说:“不是说你还想活着,就别总糟践自个儿的身体,少饮酒吗?”
“最后一次了,等到安定下来,我就与他择一江南水乡安稳的度过余生……只是阿渊这脾气太隐忍,就连我都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了。”
“你自然看不清楚,你与他已有快十年未见了吧,一个人五年便能换一种模样,更何况是你们这种身在帝王家的手足,他在想什么你又如何知晓?再者,你们在这些年里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他可能都不信任你了。”
“是我错了,当初但凡坚强一些,太傅就不会死,阿渊便还是从前的阿渊……”
白惊霜叹了口气:“你又错了。每个人都会变的,只是霁王变得不似从前那般喜欢与你诉苦了,就像我的师弟一样,就像我一样,再也不似从前,连唤一声师弟也不能了。”
“每个人都会变的……”白惊霜又说。
伤口包扎好后,便退出了门外,屋内的慕容吟感叹着:“每个人都会变的……”
有人长大后变得如苏羌月,如顾惜安,如慕容渊一般深沉寡言,又有人变得如白惊霜一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如慕容吟和苏言怀一般,于这尘世中洒脱自在。
大雪变小了,却还在下。慕容渊站在门外,白惊霜一出来便看见了他。
慕容渊没有与她拉其他的,直奔主题:“兄长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过来。”将他引到无人处,他又问:“他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你何不去问问你那好兄弟英王,问问他是如何知晓星仪卫的解药,问问他如何知晓霄王殿下的行踪的,问问他如何让燕飞去刺杀手足的?”
白惊霜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皇室之人当真可笑至极,需要的时候说着手足至亲,不需要的时候,甚至一杯毒酒都不会有,让那些外人差一点让他曝尸荒野!”
慕容渊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英王的阴谋,趁着自己在京都,先一步找到慕容吟的下落,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
良久,慕容渊才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墨蓝色的披风撑着素白的纸伞,行走在雪夜里,王府的门大开着,随着慕容渊隐匿进去的身形关上了门。
“来人!”屋顶上的玄色衣袍的人翻身滚了下来,只听慕容渊说:“我们在宫里的人可以出来了,再派几个人看着那位公主,出半点事情,唯你是问!”
郭云又是一个翻身,向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霁王府中的草木被雪覆盖,月光洒不下来,地上的霜雪却自成了光,为慕容渊引路,让他看清前进的道路。
月隐在云后,黑夜里瞧不见事物,但这一夜众人静得出奇——除了还在皇宫的英王和尤氏。
“我同你舅父商量过了,你既已回京便好好呆在京城,不要妄动干戈,一切有母妃。”尤氏将门窗合拢。
慕容旭却气急:“父皇都要将储君之位给霄王了,母妃为何还不急?!”
“我却不见得,你如今的敌人不是霄王,是霁王。霄王最后至多做个闲散王爷,霁王嘛,却是会为了他哥哥和皇后争上一争。”
“他、他……”
未等慕容旭说完,尤泠便打断他说道:“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尤泠抚上慕容旭的手,安抚他道:“到时候,你便将公主娶进来,储君之位早晚是你的。”
慕容旭不解:“为何要当储君,一定要去明昭,明明她都灭国了,已经成了没用的弃子了啊?”
“儿啊,你听过阿赫勒吗?”见慕容渊还是不解,尤泠继而道:“那是西纥圣物,西纥男女老少各个奉为珍宝,若是有人献出自己的阿赫勒,给了别的人,那便说明这个人要将一生都奉献给他。”
“难不成……”
“两年前我们大周派使臣前往蜀国的时候,正值蜀皇寿辰,那日西纥的人也去了,那个人便是西纥圣女玛尔娜,她将自己的阿赫勒给了明昭公主。”
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西纥要护这个公主一生无虞。
是以,所有人碰谁都不得伤害苏羌月半分,否则西纥铁骑将踏破他的家园,教他生不如死。
慕容旭低垂着眼眸,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恐惧——他开始后悔将那瓶毒下在苏羌月的身上了,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愿意回去。
但转念一想,就算苏羌月死在这里,对外宣称得了痨病,药石无医,那些西纥蛮子又能对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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