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昨日去了六皇子府,为祁君奕把脉,说她脉象紊乱,难以立即下定论,眼下对她的身体可有结果了?”
“赵太医说他翻了医书,猜测六皇子应该是先前中了剧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伤到了心脉,以至于体虚阳弱,很可能不举。”
楚岚夕她们放弃傅锦玉,转而让祁君奕娶孟容轻,这点让徐梦娴一直很奇怪,而且自打从汴渭回来,祁君奕就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出家了。
如今这么一说,倒是说得通了。
看来那位是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了。
“接下来,多注意三皇子。”
祁闵昭是个蠢货,本来无需她太费心神的,可他身后有卫家,而卫家又掌了不少兵权,要是真的狗急跳墙了,也是不好对付的。
“是。”
——
祁君奕虽然不爱孟容轻,可到底和她青梅竹马,儿时也曾被她生母抱过,甚至她还记得孟容轻生母做的糕点的味道。
楚岚夕不会下厨,但周氏擅长,她来看望她的时候,都会借长明观的小厨房给楚岚夕和祁君奕做点吃食。
每当那个时候,周氏和楚岚夕坐在一块聊天,而祁君奕和孟容轻就会挨着坐在一旁,埋头专心吃周氏做的糕点。
周氏时不时会看她们几眼,有时会为她们倒上一杯清茶,有时又会用帕子给她们擦擦嘴角。
楚岚夕总是心大地劝她不必如此小心,有时风她们在呢。
周氏只是淡淡地笑。
后来祁君奕才想明白,和楚岚夕被护的严实不同,周氏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嫁与孟大人后又要与糟心的小妾斗智斗勇。
她小心些是正常的。
周氏对外称是病死的,那年祁君奕十岁,孟容轻九岁。
孟容轻来长明观供灯,哭得泪眼婆娑,她在私底下告诉楚岚夕她们,说她母亲是被毒死的。
楚岚夕让她不要乱说,留她在长明观住了几天,等她再回家时,孟大人那个小妾已经死了。
因为情分在,所以祁君奕陪着孟容轻来长明观为周氏供灯。
许是因为年岁久了,孟容轻脸上早已不见儿时的悲伤,反倒是一种释然地笑意。
在长明灯被观主放到道祖像面前时,她突然牵住了祁君奕的手,喃喃道:“母亲,容轻已经嫁人了,是青梅竹马的六殿下,她待我极好,您放心……”
祁君奕看了一眼被牵住的手,又看向那盏灯,灯火幽幽,被风吹着,微微地跳动着。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避嫌,而是任由孟容轻牵着,在孟容轻说罢,认真地道:“周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容轻的。”
孟容轻看了一眼祁君奕。
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啊,善良到哪怕被人欺骗,也还是愿意为了那点情意妥协。
这样会很难受的,殿下。
孟容轻在心底微微一叹,可脸上却是忍不住笑了下,回到问风居后,她由衷地说了一句:“多谢。”
祁君奕抬眸看向她,神情认真道:“我并非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愿意照顾你。”
她顿了顿,又道:“我给不了你所谓的情爱,若是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就与你和离。放心,母妃那儿由我去说,她不会阻拦你的。”
孟容轻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有过一瞬间的复杂,但很快又是淡淡的笑意,她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这样也好,我不说出口,你也不必知道,我们只是青梅竹马,只是知己好友。
祁君奕似乎想笑笑,可唇角却勾不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笑了,如今竟不知道该如何笑了。沉默了一下,她说了一句“出去散散心”便转身要离开。
“殿下,待会儿怕是有雪,你带把伞吧。”孟容轻叫住了她,然后大步去屋里拿了一把伞出来。
“多谢。”
祁君奕拿着伞,走了出去。
冬日的长明观很静,裹了层雪,一切都是白茫茫的。此刻天色有些暗了,灰白灰白的,该是很快就要落了雪。
祁君奕不知不觉走到了青芜桥,两岸的柳枝早已落光了叶子,此刻只是光秃秃的枝干,上头覆了层厚厚的白雪,风一吹,便落下一大坨,露出一点深黑色的枝。
她突然想到四月的时候,她沿着河岸散步,蓦然抬头,隔着重重绿影,瞥见一抹鲜艳的红色,在古朴素净的长明观中显得很突兀,但又明艳动人,像是开在池中的一朵红莲。
她不禁心弦微动,似是心泉里落了颗小石子。
涟漪阵阵。
可是下一刻,那红衣女子便打伤了她的鸟。
她于是有些恼了,上前去与她理论,好在最后把小九救了回来,只是离开时,她不经意间回眸又看了眼。
艳丽的红,肆意而绚烂。
是她在克制古板的生活中,鲜少见到的颜色,尤其是在长明观中——身为皇家道馆,前来参拜的人无一不是虔诚崇敬的,穿着自然也很肃穆。
这是她见到的,唯一一个例外。
可她终究是和她走散了。
祁君奕阖了阖眼,忍不住伸手抚了下柳枝上的雪,触感冰凉,冻得她指尖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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