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持矜就静静地吃着东西喝着饮料，动静还很小。
她面前放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微博的热搜，没什么好看的，当然了，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而是想着今天见到的心理医生跟她说的那些话——
“你这样的情况不复杂，也不罕见，我跟你提到的上一个医生的看法一样，不需要药物治疗，还是要多给自己心理暗示，以及你要多去发现对方的缺点。”
“现阶段的她在你的眼里是完美的，可当她跟你告白的话，她任何一个小的瑕疵都会被你放大，你需要提前适应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习惯她的缺点，这样犯病的几率会小一些。”
“不要去害怕对方的爱太少，也不要觉得对方的爱太多是一种负担，多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遇到问题可以跟对方积极地沟通。”
……
不得不说这些话给了季持矜很大的信心。
现阶段的姜菱在她眼里的确很完美。
长得好看，脾气好，身材也好，独立又自信，很有自己的想法，还能做很多好吃的，对于她的一些无理的要求也不会觉得她任性……
优点真的太多了，缺点她真的找不到。
但在很久之前，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女生和许书窈在跟她表白之前，她们在她的眼里也是这么完美，可一旦表白的时刻来临，那些都不能算是缺点的缺点，就跟黑暗中的魔鬼一样盘旋在她们的头上，只能她一个人看见。
季持矜垂了垂眼，咬着泡芙的动作都一顿。
姜菱一转眼就看见她在发呆，就连泡芙里的奶油还都在嘴角，于是放下笔扯了纸巾递过去：“擦擦嘴角。”
季持矜回过神来，望向跟她距离只有一个身位的姜菱，还有在她眼前的白色的纸。
她扇了扇眼睫，没接纸，但把自己的脑袋凑近了一点：“你给我擦，就当是今天感谢我了。”
姜菱又把手往那边探了点。
在纸巾即将碰到季持矜嘴角的时候，季持矜却抬起手来按住了她的手腕，还是把纸巾给夺到了手里，冲她笑了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
季持矜擦着嘴角心里叹息一声。
刚刚她的话术是有些无理的吧，但姜菱还是没拒绝，神情还那么认真，眉眼之间都流露出不尽的温柔。
不行，要找姜菱的缺点。
季持矜把纸巾丢到垃圾桶，又禁不住转过脑袋去看姜菱。
姜菱正在想的新品是蛋糕，笔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些想法，她打算在店里添加一些油画风的蛋糕，好看养眼，价格合适的话会卖得很好，但问题是配色和细节都需要好好思量。
现在各行各业的内卷严重，她们做甜品的也不例外，还有人做成山川河流风格的，特别厉害，但姜菱这边不是私房蛋糕店，她也没法花那么多的心思，所以她只能做能够在速度上也快一点的也受欢迎的产品。
她们这样的店铺价格不贵的，当然是要把销量拉上去。
“季持矜。”姜菱转了下笔，开口问季持矜，一转头正好跟季持矜的目光对上，她自己愣了下，又如常地问，“你了解油画吗？”
“还行，有朋友是画油画的。”
“怎么了？”
姜菱失笑：“我想做三种油画风的蛋糕出来。”
“是难在画面吗？”
姜菱点了点头：“嗯，有点纠结，想要海浪，也想要落日，还想要沙漠，还有s森林，我很贪心。”
“正好我现在不急，要不我给你画画，你看看最终的效果。”
“嗯？”
“我去拿一下iPad，稍等。”
季持矜来了前台，她把平板放在行李箱外面的包里，很快就取了过来，又回到休息室将椅子跟姜菱凑近了一些，她熟练地打开自己的画画软件。
她画商稿那些都是用数位板方便些，但平时练习也会用平板。
两人之间现在就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姜菱睨了眼季持矜的睫毛，嘴角悄悄地翘了一下。
“哪种蛋糕？几层？”季持矜拿着触控笔，建了图层以后就开始了。
“就常见的一层蛋糕。”
“好。”
两人靠得近，季持矜身上的味道又往她的鼻腔里钻。
姜菱稳住心神，让自己看着季持矜画画。
季持矜的手纤细漂亮，握着笔也很明显，而她显然会魔法，没一会儿就先画了个被海浪围绕的蛋糕出来，而在蛋糕的侧边还有云层和月亮，最顶上又是一片翻腾的海浪。
“跟你想的有差别吗？”季持矜不由得问。
姜菱摇头：“比我想的要好。”
季持矜挑了挑眉：“那落日呢？”
“你来画就好。”
于是季持矜又画出来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画面，底下是一片橘色的天空，侧边有不少的鸟在飞，还有一些延伸出来的树枝，最上面则是那圆圆的落日。
第三张的沙漠画完，姜菱就让季持矜停手了：“就按照你画的来。”她说，“这三幅画我能买下来吗？”
“送你。”
姜菱坚持：“Fig老师，我要拿你画的来做实物和宣传，还是走商稿的流程吧。”
“……”季持矜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
但见姜菱这样，季持矜也没有再推却：“那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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