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置身事外,上高中一年以来,都保持着独来独往的习惯,除了必要的社交活动以外,很少和同学们一起聊八卦。
她也不太关心那些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下的伤痛文学和言情漫画,甚至连很多大家津津乐道的偶像剧也看不进去,她不知道那些聪明的女主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男生淋雨、装傻子、耍性子。
爱一个人明明可以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为什么要扭捏作态?为什么要欲擒故纵?她只觉得愚蠢至极。
她还没有意识到,爱情很多时候就是愚蠢的,就是小心翼翼的。
当深夜女孩们在寝室聊天时,她的室ⓜⓞ友易小雯总想把她也扯进来,最常问的就是:“林少安,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脑子里一片茫然。
其实每每都似乎有一个人影在心头一晃而过,但马上就被她否定了。
十一岁时,她能童言无忌地说出“我喜欢倾倾”,十五岁,她心里却逐渐模糊了界线。
“男生和女生之间的才是喜欢”,这句话似乎潜移默化地刻进了她的心里。而曾说出的那句“只给一个人的才是喜欢”,却逐渐被自己遗忘了。
可是一阵绵绵春风过,总会无意吹动她心头的风铃。每每落眉颔首,在语文课本细密的字里行间里,总能一下子被“倾”字颤动了心弦。
再打开草稿本时,里头除了工整的数学公式以外,零零散散地遍布着的,都是容倾的名字。
她从来都没有疑虑过,为什么打草稿都能工工整整,每每写下“容倾”两字时,心却都是乱的。
她不懂什么是爱情。
亦或者,她还不自知这就是爱情的萌芽。
去年十二月五日那天,林少安和以往一样偷吃了一口蛋糕,就算做陪容倾一同庆祝了生日,没想到敲门后里头的响动来得那么快,没来得及按电梯就摸着黑闪进楼道。
她隔着玻璃,在昏暗里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推开一束光亮走出,就如同一袭温柔的风慢卷心头,吹得她又涩又疼,泪水也不知不觉盛了满眶。
容倾当时穿得单薄,踩着双白袜,连棉拖鞋都没有穿,白色棉质家居服外头,只套了一件松花黄的长款毛开衫。几年沉淀,身上更添了几分素净脱俗,那双眼睛也比她记忆里柔软了很多,也萧条了很多。
或许是从前以小朋友的角度看去,才觉得大人总是那么坚不可摧吧。
那好听的声线久违地唤着她的名字,来回在空荡的走廊里地寻找着。林少安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那双桃花眼里的无助和慌乱,一瞬间,好像藏在心底所有的埋怨和小脾气,都消失殆尽了。
无数个冲动下,她想冲出去抱住她,想投入她的怀抱,想和她说这几年没有一刻不在想她。可最后,却还是埋着头步步走下了阶梯,不敢喊亮楼道里的灯,到了三楼,放出的呜咽声才让灯亮起。
久别重逢,不应该在这样两个人都狼狈的场面。
后来再挂断容倾的电话,不是出于赌气,也不是有恃无恐,她只是觉得无颜面对从前的任性,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容倾更本就不欠她什么,她不该这样娇蛮,也不该欺负容倾的。
她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无知无畏地去敲开容倾家的门,她害怕她也成为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她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制造一个相遇的偶然。
这几年隔着屏幕的期待和幻想,让她对容倾的感情,在过往浓郁直白的喜欢里,慢慢笼罩上一层朦胧的云雾。不是顶着小尖帽敲门时的势在必得,不是趴在怀里听故事时的依赖和仰慕,而是小心试探,欲语还休。
以及再见到她时,由心而发的,对一个女人的怜惜和心疼。
她对这些变化丝毫不自知。
今年五月,身为高一年级长的易小雯开始负责策划暑期社会实践,从来不关心学生干部工作的林少安,第一次在寝室室友聊天时凑过了小脑袋。
暗自斟酌又一番考察后,觉得方案可行,她就提议了跟律所一起下乡参与法律援助。几个同学一起联系约谈,即便是几经波折,事情还是逐渐有了眉目,她按耐许久的小心思这才开始攒动。
而容倾对这一切一切,都浑然不觉。
此刻,林少安抱住了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就如同这烟雨江南一般美好到不真实,容倾也始终没给她如初的亲近感。
她觉得双臂越发有些僵硬,又不舍松开,便揉得更紧一些,卖乖企图缓解尴尬:
“我知道你肯定想我啦!”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都是潜藏已久的秘密。
真的很想你,也奢望着你也一样想我。
你都不知道,从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蓄谋着怎么回来了。
回到你身边。
容倾听不见深藏的心声,只沉默不语。
明明牵挂着的小孩伸伸手就能拥在怀里,心间却怅然若失,只觉得喉头莫名地紧涩疼痛,低头瞥过了瞬间温热的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没办法把眼前的少女和当年的臭屁小孩联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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