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灯不就好了,”秦拾意不解地再次长叹一声,她或许能了解宁一卿这份独占的心情。
但因为不曾这么深刻地失去过,所以无法体味那份受折磨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一件事,这么多年,宁一卿好像都是为了继承人这个身份而活,现在才是为了宁一卿活着。
洛悬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秦拾意沉思良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或许她天生是个无法深爱别人的人,或者换句话说,她最爱的人是自己。
院落重新整修过的篱笆被人推开,沈芊尔扶着一位坐着轮椅的年过半百的老人过来,老人盖着小毯子已经睡着了。
“宁董,拾意,我等等就来,”沈芊尔小声地打了招呼,示意自己先去安顿老人再过来。
待堂屋的一开一闭,宁一卿蹙眉轻声问:“是沈芊尔的外公吗?”
“嗯,”秦拾意似乎今天的话格外地多,不等宁一卿发问,就继续往下说,“她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先天性心脏病,外公就这么孤单了二十几年,一直没有再娶,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察觉到秦拾意话中有话,宁一卿放下手里捻着的细叶,定定地看着秦拾意。
“她外公外婆很恩爱,外婆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平时喜欢拉小提琴,养花,雅致得很,有一天外公出门在外,因为工作回家晚了一点,发现外婆心脏病发,躺在地上,已经死去两个小时了。”
“先天性……心脏病啊。”
“是啊,治不好的那种,像个定时炸.弹,他们有努力地治疗,国内国外的医生,他们家不缺钱,外婆也一直积极地配合治疗,他们的日子幸福美满,但就是在不经意的某一天,一个小小的都称不上疏忽的疏忽,他们天人两隔,从此生与死的距离将他们分隔得很开。”
宁一卿静默一刹,温和地说:“至少曾经相守的日子是幸福的。”
“是幸福的,但是未必是不悔的,”
宁一卿晦沉双眼盯着石槽里凋谢的花:“悔与不悔只有当事人清楚。”
秦拾意勾了勾唇,继续说:“但锥心之痛总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宁一卿抬眸,不想再拐弯抹角。
“洛悬之前没有真的死去,至少给你留有幻想的缺口,但如果哪一天这样的事情上演,并且没有任何缺口可寻,你该怎么办?芊尔的外公自责过,痛恨自己,憎恶自己,惩罚自己。怎么能疏忽那一次,怎么舍得离开外婆两小时,但外出工作、与人交流,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吗?”
宁一卿目光明白无碍地投向秦拾意,冷静持重地说:“你在为我预想我的未来吗?”
“我只是给出一个可能的设想,你能承受第二次失去洛悬吗?失去更痛苦,还是及时不爱更痛苦?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还是说你已经学会逃避,得过且过。”
四五点的山间已经暗了下来,秋意枯涩,原野生锈,橘色的阳光如潮水般迅速消退,这儿的生机活力也一并退去,天色不再存有任何旖旎,像是一幕孤单的挽歌。
使人觉得遥远的不是度日如年的时间,而是那么一件难以挽回的事和人。
宁一卿静了静,反倒温和地宽慰秦拾意,眉目悲悯仿佛度厄度难的神女。
“人生来孤独,世俗的圆满或是残缺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唯有自己的心能感受到痛苦与否。”
“你现在能看得开,因为还未成为这样悲剧故事中的人,可我见过你悲痛欲绝的样子,”秦拾意第一次用锐利且冰冷的审视目光看向宁一卿,“你连死亡都无法面对,更何况失去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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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叶市,洛悬自己的工作室灯火明亮,木料的香气中弥漫出淡淡的酒味,混在一起时,意外地有着令人上瘾的气息。
宁一卿和洛悬约好的,在学习雕刻的周六晚上,买好材料工具一起调酒。
椰子油浸在朗姆酒里,宁一卿熟练地把橙皮脱水,再用香料机打碎。
洛悬靠在座椅上,喝着蜂蜜班兰茶配烤芝麻,手里拿着菠萝叶捏来捏去。
她看着宁一卿做一份叫火焰橙油的鸡尾酒,青柠榨汁,橙皮甜酒,绝对柠檬伏特加,再加上蔓越莓,在调酒瓶中快速捣三十下。
“小悬,要不要喝?”宁一卿将酒液倒入准备好的高脚短饮杯里。
“不了,看你调一次酒就够了,再尝的话,就太多了,”洛悬漫不经心地摩挲旁边的古典杯,冰块在威士忌里来回碰撞。
“为什么会多?”宁一卿心里的预感并不太好。
洛悬摇摇头,但笑不语。
女人阖垂眼眸许久,终于出声打破这难忍的空寂,“我昨天梦见你对我说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
洛悬开怀愉悦地笑,语气和口吻十分认真:“曾经年少无知的时候,的确想过那么一瞬。”
“其实,”宁一卿斟酌着用词,犹豫半天,还是选取了最直接的说法,“我妈妈说想见一见你。”
洛悬眉心立马紧拧,她和宁一卿结婚时,妈妈都没出现,现在这个时候要见自己,里面的重要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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