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长久以来的那个念头,若是这些人生在她的那个时代,定然能拥有与现在迥然不同的人生。
想到这里曹闲月严肃了起来,道:“我可以教你算筹之术,但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元芳去忙一些事,短期内回不来,你暂代她的位置,帮我处理一些琐事如何?”曹闲月坦诚了自己内心,道:“你还那么年轻,照顾林老夫人是一说,但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只围着林老夫人转……”
她希望齐青能找到自己更大的作用,而不仅仅只在照顾人上,元芳腾出来的位置正好适合磨砺人,她想让她试试。
齐青是个聪明人,明白曹闲月的意思,思虑了片刻后,便点点头。
谢棠又在画院里看到齐孟轩。几个月不见,齐孟轩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双眼中失去了意气风发的光芒,眼圈带黑,脸色苍白,哀毁骨立,身上的生徒袍就如同穿在衣服架子上,抖一抖只能看见风。若不是听见外人唤出他的名字,谢棠都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谢棠直到看见他,才想起他和舟娘的关系来,再看他如今的模样,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一般不上不下的难受。
齐孟轩是因为舟娘才变成这幅模样,谢棠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告诉他舟娘已经离开的事。因为这是个涉及舟娘生死安危的秘密,是秘密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齐孟轩也不例外。
与性命、与命运相比,爱情真的是太小太小了,小到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地步。所以她和曹闲月送舟娘离开的计划里,从没有考虑过齐孟轩的存在。
舟娘不会再回来了,或许等过了两三年他把舟娘忘了,能寻到一个与他白头偕老的人。谢棠遗憾过后,只能如此祝福齐孟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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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终于在一声声爆竹的催促下款款而来。
旦日,一队千余人的仪仗自禁中而出,戴着五彩斑斓的面具和彩旗走在大街上,装神弄鬼,敲锣打鼓地驱赶邪祟。
寻常百姓家中,清净庭户,更换门神,悬挂钟馗,钉上桃符,一番布置下来,再破旧的房屋也带上了新意。而王孙贵胄的宅内,虽身份不同,也大抵如此过岁。
白日里,曹闲月替顾氏帮着自己大嫂打理着家里过年的事,忙得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一口茶还没有到嘴里,就在她大嫂方氏暧昧的目光中,被询问道:“幼卿与长延都成亲快一年多了,是不是该有什么音讯了?”
什么音讯?什么音讯!曹闲月早知道这个问题无法避免,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让她如此猝不及防。
她想装作听不懂,方氏却再次追问道:“幼卿最近月信可来得准时?”
曹闲月一口水呛进了喉咙里,咳红了脸,投进方氏和顾氏的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
“你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喝水还能被呛着。”顾氏一边责怪,一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曹闲月擦擦。
方氏忍不住调笑道:“没想到妹妹成亲都快一年了,竟还这般害羞。以后当了母亲,可该如何是好?”
呛水是假,想借此转移话题是真,结果又被方氏一句调笑将话题扯了回来。计划落空的曹闲月,借着咳嗽的间隙,将各种理由都想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委婉说道:“我和长延还想过两年清净日子,所以眼下还不想要孩子。”
话音未落就被顾氏打了回来:“你说什么浑话,母亲和你父亲都等着抱外孙呢,你还想拖两年?何况孩子这种东西,是上天赐的,岂是你们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曹闲月哑口无言,本来她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大串拒绝生育的正当理由,用来应付眼下这种情况。可当她真正要将那些理由拿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它们都太过超时代,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念。不说还好,但凡说出来顾氏和方氏定都会觉得她脑子有病,需要请大夫上门来瞧瞧。
或许在顾氏、方氏的眼中,人生来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女子更担有绵延子嗣的重任,活着就没有不能生孩子的可能。
除非…
除非她和谢棠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自己不能生,可能终结这个问题。可若是真的承认了,到时候顾氏一请大夫上来给两人把脉,岂不是两头露馅了?
种种矛盾下,曹闲月觉得还是闭嘴为上策。
“你嫂子说得对,你们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件事应该放在心上些。”顾氏仍讲着这个话题,曹闲月像曾经应付催婚一样敷衍地应着,一句也没有真往心里去。
喝过一盏茶,又陪顾氏坐了一会,曹闲月寻摸了一个理由,便从顾氏和方氏的身边离开了。
心里刚想着不知谢棠这时候在做什么,曹闲月顺路路过花厅,就听见花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曹闲月一时好奇,走近一瞧,只见谢棠正被一群孩子包围着画门神。红纸上的尉迟恭秦琼,一人拿锏一人拿鞭,披坚执锐,豹眼圆睁,不怒自威,栩栩如生。
好家伙,凭什么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被催着生孩子,而她却能悠哉悠哉的在这里画门神?
这不公平!曹闲月越想越气,正无处发泄时,谢棠抬起头看见她,瞬间将眼睛笑成了弦月道:“你和母亲说完话了?”
见曹闲月盯着桌上的纸张看,谢棠解释道:“他们听说我会画画,就央求我帮她们画两幅镇宅的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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