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听到这几个字,没反应过来,似乎不知道验尸是个什么东西,来珺给他解释了一遍,他才回答说:“没有,因为她身上便没有伤痕,晚上门窗都是关闭的,她就像平时睡觉时那样,安安静静平躺在床上,不可能是其他人杀害的,没有尸检的必要。”
来珺撇了撇嘴,不过动作幅度微小,几乎不可察觉:“老人家去世之前,身体状况如何?”
“还行吧,虽然有点偏头痛,但也没生过啥大病。”
“既然没生什么大病就突然死亡,你们都不觉得可疑吗?都没有想过申请验尸?”
陈和又摇了摇头,“因为她当时的情况,确实像是年龄大了,自然死亡,不过可疑嘛,我确实有怀疑过,但我怀疑的是,可能和皖安的苟神医有关,她当时不是说过吗,鑫和可以治好,但我家里会有一个人……”
来珺凝视着他,声音低沉了几分:“陈先生,以你的常识判断,你真的觉得治好一个人,可能会害死这个人的亲属吗?”
“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基本的医学常识还是有的,因为鑫和的病,我自己也没少查资料看医书,我知道这种说法听起来就不可信,但是……鑫和的身体真的好转了呀,这个是事实,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可以去查他的身体呀,他能活到现在,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陈和忽然提高了嗓门,显示出十足的底气。他最开始眼神躲闪,都不敢直面来珺,但此刻不仅身体转了过来,还挺直了腰,脸上的焦虑也淡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急切,急切地想说服来珺。
来珺一时间没说话,因为这一点她也无法反驳——陈鑫和来意研所咨询的第一天,她怀疑是内脏病变,便先让他去做了检查,后来的体检单她是亲自过目,印象深刻,可以判定他拥有一副健康的躯体,除了睡眠有问题外,其他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且他因为梦女一事,还硬抗了五天未合眼,一般人这样早凉了,他居然还能独立来意研所求助,身体已经不是健康了,而是坚硬,来珺都不禁佩服。
可是连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居然被一个个体户的民医治好了,有点难以置信。
而且这个民医救回一条命时,又带走了一条命,更是匪夷所思。
看着坚信不疑的陈和,来珺决定还是先将疑虑放一边,跟着他把思路过一遍,试着确定梦女的身份。
“好,如果说老人家是因为鑫和被治好,才去世的话,那你们是觉得,他梦到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奶奶吗?”
说到梦女,陈和和再次紧张起来,瞳孔里反射出的光,都带着恐惧和不安。
“对……我们怀疑就是他奶奶,本来梦到她也不是啥坏事,毕竟鑫和小时候和他奶奶最亲,也最听她的话,现在梦到,可能是想她了。但鑫和的反应非常奇怪,他很害怕她,怕到睡不着觉,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甚至都有生命危险了,所以我们怀疑……他奶奶可能是来……来索命的……”
陈和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说话都不太利索,他端起起茶几上给来珺倒的水,自己喝了起来。
“我懂了,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这件事呢?”
“因为……你难道不觉得,是我们间接害死了她吗?我们之前也有这样的愧疚,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际的依据。直到前几天在意研所里,你问我们梦女的事儿,说和鑫和的童年有关,我们就马上想起了我妈,再加上鑫和做梦时的状态,我们就可以断定,当初苟医生的话是真的,她让我们做选择,我们选择了救鑫和,但是牺牲掉了一位家人,现在那位家人,回来偿命了!我们搬家搬到了这里,搬了这么远,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躲不过呀!”
“躲不过”三个字咬得极重,来珺的心颤了颤,不是因为这俩字的份量,而是陈和说这话时,一脸的绝望和痛苦,好像是亲眼看见了陈奶奶的孤魂,也预料到逃不出她的索命追杀。
带着这一脸的绝望,陈和忽然抓住了来珺的胳膊,激动得音量再一次调高。
“来老师,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能保鑫和平安吗?你一定要帮他摆脱噩梦呀,帮他忘掉庐元市,忘掉他奶奶!你要保护好他,我们的鑫和已经到鬼门关去过一次了,我不能让他再去一次,请你一定要帮他顺利度过这道生死关呀!”
说到最后,情至深处,陈和痛哭了起来,但只有眼泪,没有声音,他弓着身子,肩膀随着气息上下抖动,默默将哭声吞咽了进去。
看他这痛苦万分的样子,好像真的会马上失去陈鑫和一样,来珺不擅长安慰人,便只是陪他安静地坐着,顺手抽了两张茶几上的纸巾,递给他擦擦脸。
不过一动一静中,她依然默不作声地观察,陈和不善于演戏,更何况是要有眼泪加持的哭戏,所以这场痛哭是真的,他的伤心和绝望也是真的,来珺感受得出真切,难免喟叹了一声,心里生出些哀戚。
离开陈和家里后,来珺发现白木青就在楼道里等着,她还真用俩硬币买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吃着,半边身子靠在墙上,右手拿着手机,正低头刷着新闻。
听到来珺的脚步声,白木青抬起了头,将棒棒糖从嘴里抽了出来,“询问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呀?”
来珺带她走出了单元楼,这才回答了两个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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