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说:“阮大人,倒是不同,朝堂浊气尽显,户部的明账做了手脚查不出名堂,准备一下,查礼部,礼部如今的尚书温喧不像是干净的主儿,这位置压着没让封鹿栩坐,我却瞧着封鹿栩比他正直。”
礼部虽穷,但是办宴都从户部支银子,先前漠原使臣来,花了不少,季般般又让崔以朗招了新兵。
封鹿栩因为南璟王幼子身份一直被朝廷压着,以年龄小不能胜任为由没让其往上走,反而是寻一些饭囊衣架来做事儿。
“官人说的对,户部没有银钱赈灾,百姓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中,景大帅那头也要银子,查清户部银钱去向清理朝堂正是明举动。”羡予说的正在点。
户部嘴上嚷嚷着没钱,连禁军银子也拖着,但之前季般般查了一通以后,账本还没翻完,户部便给崔以朗支了银子招兵。
顾司宜长和阮望秋打交道,池阁老的事儿已过,两人在御史台相处的较为融洽,阮望秋并不会因为顾司宜是女子对此有所偏见,同样,他也聪明。
季般般和云乘极力推顾司宜到御史台,关于顾司宜和季般般走得近,在朝臣间也不算秘密,大多数认为是当年浔安奠定了二人的感情基础。
像是这等会得罪六部的事情,阮望秋交给顾司宜做,因为顾司宜是六部得罪不起的主儿,毕竟她的身后撑着一个摄政王。
两人脚步回荡在大殿外,顾司宜说:“明日你去教坊司,让司业拿出前个月的赏钱记册,教坊司常以打赏为由支走的那部分查清楚。”
羡予应声,大殿外的脚步声渐渐弱了,无论宫中官员,还是太监宫女,路过御殿都会不由得将脚步放轻,顾司宜上了阶梯便听见大殿内小皇帝的哭声。
大殿议事以后都会闭门,接见辅内大臣的地儿,一般的宦官都无资格入内。
季锦十将御笔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们到底要朕如何做!”他气的额头冒青筋,双眼彤红,眼泪止不住往外渗。
季般般淡淡地撇过,神色自然,殿内的奴才都早被支走,空荡的大殿上泛起回音。
季锦十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向季般般腾地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姐姐你帮帮朕,你有办法的,这瘟疫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解燃眉之急,雏上城死了太多人。”他紧抓着季般般的衣角。
“陛下已经不小了,总不能何事都要我替你兜着,况且这城是你下令封的,前往浔安的御医一早都让你下令斩了,我既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季般般垂眸瞧着他,面不改色。
季锦十仍旧不死心晃动着季般般的衣角,哭的不成人样,“朕真不知该怎么办,户部一早说景听尘那头该拨军饷了没银子,都叫朕来想办法,朕不知道怎么办,云丞相近来病的厉害,朕不敢去找他,朕只能让你帮帮朕。”说完他又抽泣起来。
“陛下怎么想的,便怎么做,你是一国之君,怎能让臣子欺辱你。”季般般微笑低身拉着季锦十的手腕将他扶起来。
她的这句话像是让季锦十恍然大悟,少年眼中不再是一片迷茫,反而是染上了自信。
顾司宜听到季般般这句话,除了震惊,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转头去看羡予,明显身侧的人已经将这话全部装进了耳朵里。
“你在此处等我。”顾司宜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前几步,然后拉开了大殿的大门,微弱的咯吱声打破静谧。
清风拂进大殿,季般般面上的冷漠在转头看到顾司宜那一刻消散。
季锦十看清门口的影子后,他下意识看向季般般。
季般般目光锁在顾司宜身上,看着身着常服的姑娘越来越近,步子轻盈。
顾司宜入殿后行了礼,“恕臣冒昧,路过时恰好听见陛下与摄政王议事。”顾司宜并不抬头去看季般般。
“听到哪儿了?”季般般嘴角浮出若有若无地笑意。
顾司宜直起身子说:“该听到的都听了,不该听的自然也听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得让臣子欺辱,御史台是殿下设立的,只考虑到皇上应尽君主之责,并未考虑到身为臣子辅佐幼君的大任,是御史台不对,殿下刚刚批评的对。”
顾司宜明白季般般说的那番话并非是因为御史台说话太难听,而是在步步引导皇帝做出错误的决定,在季锦十这个年龄心性是不定的,没有自己判断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般。
而她要扭曲季般般话,是说给门口的羡予听的,季般般刚刚这番话如果直接传回到御史台定会让阮望秋抓住一个把柄。
季般般双眉微蹙看着顾司宜。
顾司宜转向季锦十继续说:“陛下想要解决这场瘟疫并不难,宫中无御医可医治,那便从民间寻访,若是臣记得不错,从陛下即位以来宫中再无进过新的御医,太医院的考核也停了。”
“瘟疫在百姓瞧来是天灾,并无医治的法子,雏上城先前将染者和体康者分开,所以并不是因封城导致如今的现象,雏上城,延城不能解封。”顾司宜不会治疗,但是她读了不少书,历代君王在位都会有治疫病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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