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曾助太上皇开国有功,太上皇亲赐的扳指索然无味,但也就是这样无味的扳指,旁人才仿造不出。
顾司宜应了声,掩上门便随着小太监去了,景白烯能差人来叫,自是得了太后允许。
将军殿离着尚远,近几日封沛琛居住在宫外,封鹿栩的府邸内,不曾入过宫,不会和她打照面,顾司宜稍微能顺心一些。
将军殿外种着大片海棠,里外皆有侍卫把手在此,上下十三间正房,三十二偏房,正房内外只配一太监侍奉在侧。
平日都是侍卫做这打扫的琐事,顾司宜停在大殿外,小太监入内关上门前去通报,她和景白烯之间如今也被规矩礼仪所隔。
不多时,大门便开了,她抬眸间脑中已经想好了要和景白烯说些什么,却见小太监侯在一旁,大宝推着景白烯到了门口。
景白烯脸色自然,打量她一番,笑着说:“看来宫中女官膳食不行,绾绾妹妹瘦了不少,回了偃台好好养养。”
顾司宜听到此话,眉头一皱,虽是不解,她还是先抿着笑行礼,算下来,她同景白烯也是好几年未见了。
“我瞧着姑娘瘦了更好看。”大宝咧着嘴笑。
景白烯对着大宝使了个眼色,大宝回过神,绕过顾司宜,对着院里侍卫呵斥道:“我家公子要同绾姑娘叙旧,公子喜静,大家到前院候着。”
侍卫井然有序的行礼退了出去,没人迟疑。
小太监会意,也不好留在此处,也退了下去。
景白烯语气温和说:“进来吧。”
“近日哥哥腿疾可有再犯?听闻不久前你同封侍郎在户部闹了些矛盾。”顾司宜推着轮椅,大宝在外面守着。
景白烯听到此处想到了封鹿栩,于是忍不住轻笑,说:“不过是为了要粮之事,让他背了个锅。”他转过头,“不过此子,却和他哥哥相差甚远,心性纯善也不像是装的,还真让人困惑。”
顾司宜笑笑,她同景白烯感觉相同,封鹿栩像是天生的善莲,不知随了封家哪一位。
到了小桌前,顾司宜坐到了景白烯对面,桌上摆的都是她儿时爱吃的小食,景白烯将茶水推到她面前,察觉到顾司宜面上的笑逐渐凝聚。
他说:“阿洵的事情已经过了,他的牌位已入景家祠堂,此事你莫要再想,太后消了你女官籍,过两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偃台。”
顾司宜看着他,问:“那你呢?”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颤。
景白烯抿着茶水,许久才回答说:“我复了官职,日后便留在宫中。阿洵的事交给我来做,我和听尘不愿你再留在宫内。”他夹了一块糕点到顾司宜面前的盘中,“尝尝,酥皮撒了芝麻,不腻。”
他选择在今日见顾司宜,昨日他和太后达成了交易,明显这将军殿的侍卫换了几张新面孔。
身未残时景白烯是先皇亲封的关卫骠骑将军,从平定红木关外战乱后,他便远离关卫做起偃台闲散人,若非当初顾司宜父亲及叔父力荐,为景听尘争了帅位,景家也自此断了武将之路。
太后同丞相商议本准备赋兵部文职给他,但做过雄鹰的儿郎此时怎愿执笔隐藏山林。
“我不走。”顾司宜隔了许久才说,她知这自由是景白烯堵上景家换来的,她喉间滑动,紧握着茶杯,杯身的灼热将她手心烫红。
景白烯骤然抬眸,手中的杯子搁置桌上发出响动,“理由呢?”
顾司宜抿着下唇,思考片刻,说:“我且问哥哥,这季家的天下,是如何打下来的。”
“自是那前朝帝王昏庸无道,致使哀鸿遍野,民生凋敝,太上皇掀起起义,前朝帝王掸位得了天下。”景白烯回答的淡然。
半晌不见顾司宜说话,顾司宜紧紧盯着他,竟让景白烯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低下头轻咳了一声,说:“成王败寇是常态,君子不问出处,皇位也一样,知世故而不世故,为人臣子不站云端,不去够九重天阙,何必在意这天如何形成。”
顾司宜毅然道:“是常态,这季家曾经不也是前朝臣子吗?”她态度渐缓和,放低了声音,“哥哥说的是为臣之道,不论忠义之谈,他摘了皇位不问所得,成既是王,但这寇却不止是前朝帝王,帝王之恩入千河,帝王之德滋万物,此句刻在驻阳河的码头,叔父到死都护着的石碑之上。”
“太古无穷奇,佩服天生道,群星围壁出,振旗声辉映,这是太上皇驾崩时,史册所撰的太上皇生平。但他口含天宪,藐视皇威,谋权篡位乱臣贼子,这些不堪入目之语几十年前皆由顾家抗下,顾家替他受后世唾骂可有说过一句不字?单凭这朝堂鼠辈袅袅几语又在几十年后给顾家扣上通敌叛国之名,我岂能服气,我不信顾家之罪。”顾司宜双目微红,她握紧茶杯的手忍不住颤抖。
顾司宜打小便知道些前朝的事情,顾家助太上皇开国,煽动谋权政变哪条与顾家搭边,但这些都被史书记录在册,他做了一世贤帝,私仇公敌顾家出面替其抗下,她自小没有过不平衡,善报从未出现过在顾家。
“若来日我查出,顾家真通敌叛国,无需圣旨乱剑,我定爬到关卫向数万百姓将士自缢赔罪。”顾司宜看向景白烯,“若不是,那我便要这蝼蚁蛇鼠拿命来还。”她眼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恶狠,仅仅几秒那股狠意逐渐黯淡,她说:“不过在此之前,崔家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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