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夏慕白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双手叠于腰间,轻轻地行了一个宫廷之礼。
夏焘可能也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连忙放下茶杯,亲自将夏慕白扶起“慕白,朕说了,你我是父女,不是君臣,莫要给自己加那么多规矩。”
夏慕白不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开口。越在夏焘面前,她的心里压力便越大。
“小徐子,给慕白赐坐。”随后夏焘又对着门口嚷了两声。
徐公公端来椅子放在夏慕白身后便又自觉退下了。
“慕白,快坐,朕命令你不准这般客气。”随后夏焘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喜笑颜开地看着夏慕白。只是觉得女儿今日好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父皇……儿臣……儿臣有一事相求。”夏慕白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最为胆小,这一刻相当于也是决定自己与萧君持生死的一刻,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夏焘大笑一声“慕白,何时要跟父皇这般客气了?搞得父皇都有些不太习惯了。有什么事情,什么麻烦尽管说,父皇尽量给你解决。你出使赤周国这趟确实幸苦了,父皇理应赏赐你才是!”
夏慕白抿了抿嘴唇道“父皇,儿臣喜欢上了一个人。”
夏焘直接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案上来表示自己内心的喜悦“这是好事呀,慕白。你知道朕一直很忧心你的婚姻大事。”
“她是赤周国的人。”夏慕白慢慢观察着夏焘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她在慢慢地尝试。
“慕白,只要你能喜欢,就算是天涯海角的男子,朕都给你找来。以我们现在与赤周国的关系,你看上他们国家的男儿,他们也不会吝啬到不给,放心吧,朕这就给他们这联姻之事的帖子。”
夏焘立马拾起桌案上的朱砂笔,张罗起来。他知道萧君持是夏慕白一生的伤痛和遗憾,但是没有办法,萧君持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身为父亲,还是希望他的女儿能够振作起来,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毕竟夏慕白是一国公主,年纪轻轻,不能活在消弭之中。
“父皇,她说赤周国新封的女将军。”
夏焘脸上带着震惊,当场愣了在原地,拿着毛笔的手抖了一下,一滴豆大的墨汁滴在了宣纸上并迅速晕染开了。
夏焘的反应多少也在夏慕白预料之中,于是她连忙起身,来到夏焘面前,双膝跪地“儿臣求父皇成全。”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夏慕白心中一咯噔,但是说出来以后,反而不惧怕了,斩钉截铁地继续说道“儿臣明白,请父皇成全儿臣。”
“慕白。这个世界上,容不下这种感情。”
夏慕白知道,可谁让她偏偏就爱上了萧君持呢?“父皇,儿臣不怕。”
“你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赤周国也不会同意的,你死心吧。就算是他们国风开放同意了,慕白,这件事情在大梁绝对容不下的,何况你还是一国参政公主!”夏焘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往这个方向发展,让他突然变得措手不及。
夏慕白见夏焘脸色不好,大概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了。但她也没有因此想要退缩。“父皇,儿臣可以不当公主,不要权势,如今儿臣只想为自己活一次,求父皇恩准。求父皇成全。”
“慕白!你糊涂!她是个女子,哪能让你这般放弃一切?”夏焘有些生气,他心里其实夏慕白是最好的接班人,但夏慕白不愿意,他也不强迫,立夏慕白为燕阳公主,其目的就是想以后不管是谁登基为帝,夏慕白的利益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父皇,儿臣觉得值得,那便是真的值得,父皇,能否让儿臣为自己活一次?”夏慕白明知夏焘坚决不会答应了,可她态度已久强行。她脑中浮现着走时对萧君持说的话,她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夏焘双眼圆睁,很是生气,这种世俗不容的事情,更不可能在皇家上演,他也态度坚决起来,他至始至终都认为夏慕白是在胡闹。“慕白。别的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朕告诉你,不行。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真的想要什么!不要因为自己糊涂的情绪影响自己的一生!”
“父皇,儿臣清晰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儿臣求父皇了。”
“慕白,你太累了,还是回府好好休息一下。驸马之事,朕会找一个合适的配得上你的官家子弟。”夏焘脸色已骤然严酷起来,这种眼神,只出现在夏慕白小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狠心拒绝过夏慕白了。其实他的心也在滴血。他不能让夏慕白错了。
“儿臣不会再嫁别的人。”夏慕白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担忧,反而一脸平静。三分浅笑,七分苦涩。
夏焘挥了挥手,换来丫鬟执意要带夏慕白回府休息,其实说是休息,也是变相的软禁夏慕白。
夏慕白也不反抗,乖乖的跟着丫鬟们下去了。
夏慕白走后,夏焘面漏疲惫之态,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夏慕白被软禁近一个月以后,赤周国的使臣求见夏焘。
夏焘突然害怕起来,难道赤周国那边真是来求亲的?心中打定主意,就算这次跟赤周撕破脸皮,他也不会准许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女子。他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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