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长谷一听任家小子的名字,差点就被自己亲女儿送走了:“孽障!早跟你说了不要接近任存风,你怎么就被他迷了心窍!”
麻凤紧紧盯着麻长谷。
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眸此刻神采几乎是逼人的,她迎着麻长谷的视线,冷声问出了一个念头:“你们是不是都在瞒着我什么?”
麻长谷不答了。
他不愿意和自己的女儿说他们之间的算计,那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麻凤又性子直,宁折不弯,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些,日后不是闹得天翻地覆,就是郁郁寡欢想不开了。
他不语,麻凤便更笃定心中的想法,问责道:“那日傅清鸿告诉我,她一直在为仙盟会做事,做一些‘帮人殉道’杀人灭口的事,还说为我们万里殿也做过?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麻长谷怒道:“没大没小!”
麻凤更怒:“我只问你有没有!”
“有!”
麻长谷的耐心已经彻底被麻凤的胡搅蛮缠耗尽了,他呵斥道:“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为父今日就再教育你一次,你听好了,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和你想得一样顺风顺水,更没有一个人能一尘不染,很多事情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就是需要有牺牲,哪怕是无辜的!
你生下来就是小殿下,是别人泥里滚一辈子都沾不到鞋尖的身份!但这身份底下到底有多少恩赐,你这狗啃的脑子配得上吗!”
麻凤静静听完,只觉得脑中的嗡鸣合着一阵山风,把心里什么东西刮碎了。
她这才有些醒悟了,自己究竟是多么异想天开,原来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她从小学习的圣贤之道只是为了识字,不是为了做人,她从前秉持着的观念到底闹出过多少被人暗地里嫌恶嘲讽的笑话!
枉她自以为是正直不屈,一心扶道,可至今在别人心里,她不过一直是靠着小殿下的身份在胡闹。
麻凤颤悠悠地叹了口气。绕过麻长谷便要离去。
麻长谷见此大为光火,抽出刀刃对着麻凤怒沉沉道:“从前是我太惯着你,才叫你这样任性妄为,现在是几百年封山的重要时机,你要是不能老实回去养伤,我就当你在三里河岸被袭杀了!”
麻凤不肯回头,只是非常真诚、非常笃定地解释:“父亲,我只是在做一件对的事。我必须要把宋潋滟带出泥犁山,就做这一件事。”
“你糊涂啊你!你真要得罪傅清鸿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带走宋潋滟,傅清鸿一定会跟你动手,到时候她的主阵眼谁能守!谁能替!”
“我看你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不在乎!”
麻凤回过身,眼眶红了一圈,对麻长谷字字坚毅道:“即便在你们眼中我所有一切都是胡闹,那为什么不能为了正确的事情再胡闹一回!”
她说完抽出红骨长鞭,将一脸复杂的麻长谷手中的阔刀卷走,甩在了远处。
然后不管不顾,去了玉衡天的方向。
*
傅清鸿正在装模做样地检查法阵,以此逃避和宋潋滟独处的煎熬,就见麻凤的红衣甩着长鞭朝这边接近了。
她被麻凤的执着震惊得差点骂出脏话。
麻凤一落地,隔着法阵朝傅清鸿抱拳行了一礼,决然道:“对不住傅仙子了,我今日必须要把宋潋滟带出泥犁山,不论你是被蒙蔽了,还是有意包庇,我今日都要带她走,只要过了今日,我绝对再不多言半句。”
傅清鸿哭笑不得。
若是换作百家宴之前,她一定会暗暗恼怒于麻凤的紧追不舍,如今却禁不住自嘲:不愧是全文唯一飞升的角色,作者亲妈的眼光是雪亮的。
她傅清鸿不论是真是假,总是被情字蒙蔽的那个,而麻凤被任存凤演到了现在,还是能坚持本心,明辨对错。
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对错二字能定论的。
好比如现在,她根本不可能由人把宋潋滟带出泥犁山。
一是泥犁山可以填补一部分她的灵魂,二是组阵时间已经近在眼前,只等万里殿的讯号烟升空,不宜离开,三是,没必要。
没必要如此提防宋潋滟,只要她想当鬼王,谁也拦不住。
因为原著中,那只被先贤禁锢在泥犁山最高山峰之上的镇鬼石印是假的,真正的镇鬼石印毫不起眼,也许只是一只小石头而已,只有鬼王遗脉的鬼气才能唤醒石印找到它。
这也就是原著中宋潋滟一个小姑娘却能在整个修仙界眼皮子底下揭开鬼印的重要设定。
她对麻凤道:“小殿下,我的态度从没来由变过,宋潋滟如何,都应该是由我来处置,况且我现在守阵眼也需要她的帮助。”
宋潋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到这话,鼻尖顿时酸涩了起来。
看来不论如何,师姐还是在乎她的,当日什么恩断义绝都是怪自己骗了她的气话。
傅清鸿又一扭话锋:“这里是阵眼重地,你我隔着一道法阵交谈也不方便,不如稍作移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她话音未落,一阵恶鬼的尖啸从三人头顶飘了过去。
……
这泥犁山哪还有什么僻静的地方!
宋潋滟撇嘴:想躲着自己聊就走呗,还硬扯什么。
麻凤犹疑地瞥了一眼宋潋滟,对傅清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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