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贺兰溪眼眶便红了,“好孩子,月儿她多亏你费心照顾了,是我与她父皇对不住她,害她遭此大难……”
宋纨见她眼中泪水隐有决堤之势,心中芥蒂消了大半,出言宽慰道:“婉婉现在已经好多了,再休养一段便能恢复如初,您若担心她,不妨多陪陪她。”
“你说的对,说的对,”贺兰溪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让你见笑了。”
宋纨摇摇头,“您且安心住下吧,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
“好。”
虽听女儿说了面前人不似传闻那般不堪,但独自面对宋纨,贺兰溪终究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宋纨也看的出来,她亦是尴尬,面上四平八稳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去找卫四。
这是她尊贵的岳母大人,可不能怠慢了。
把事情交代卫四后,宋纨便回去,谁料刚踏入院子,阿婉便惊慌失措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眼睛一亮,一言不发躲进她怀里。
她正诧异,贺兰溪便从房间里追出来,“月儿她……似乎不记得我了。”
贺兰溪眉间难掩愧色,她早该想到的……
月儿那般通情达理,又岂会因那些陈年旧事迁怒于人。
昨天月儿看向自己那一眼的陌生,绝非故意气自己,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这个母后了。
想至此,贺兰溪心中猛地一痛,她的月儿该受了多少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那点儿中午修,昨晚太困了,写完没检查,抱歉抱歉,这会儿才发现上班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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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慢慢来,此事急不得……”
宋纨说给贺兰溪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此后几日,宋纨忙着安排事宜,陪阿婉的时间少了,贺兰溪便经常去陪阿婉,把以前的事情挑挑拣拣说给阿婉听。
阿婉觉得熟悉,也隐隐约约从宋纨的态度中,猜到了贺兰溪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自己的母亲。
她眼中的戒备也慢慢转化为好奇,偶尔也会露出一个腼腆矜持的笑容,甜甜的,让贺兰溪看着便觉宽慰,连日来积攒在心头的阴霾散去许多。
和贺兰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尽管有些遗憾,不能听女儿开口叫一声母亲。
初七这天,人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宋纨也在整理她和阿婉随身的杂物。
贺兰溪陪着阿婉去外面晒太阳,日光和煦温暖,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阿婉已经习惯了贺兰溪的絮絮叨叨,而她今日却格外安静,唇边挂着慈祥的笑容,一直注视着自己,这让有些阿婉害羞的同时,心底的亲近感也不知不觉在加深。
贺兰溪注意到了她蜷缩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移开目光往房间内看了眼,宋纨正在屋里忙活着,她什么也看不到。
满腹叮嘱终化为一声释然的长叹,年少感情宣泄过于热烈不懂克制便罢了,只要容王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真心对待自家女儿,名分早晚会有的,孩子也早晚会有的。
就像她和陛下……
陛下生来便是天潢贵胄,而她先是工部侍郎的庶女,后被慕家将军强占为妾,云泥之别,陛下登基后,却也力排众议,将她纳为宫妃,又一步步送她登上皇后宝座,与他比肩而立。
而她,却害得他丢了江山,丢了性命。
二十三年前,她与风流倜傥的少年皇子一见倾心,少年曾夸她温婉动人,她铭记在心。
哪怕后来贵为一国之母,她也不敢怠慢,无一日不温恭谦顺克己复礼,只为配得上与枕边人携手共度。
可世人在乎的还是她的出身,她的卑贱……
贺兰溪脸上的笑容忽而又变得苦涩起来,恍若释然,又恍若认命,“月儿,名分其实也不那么重要,只要她心底有你便好。这些天见你过得好,我便了无牵挂了。”
若当初陛下没有执意册封她为皇后,是否便不会君臣离心江山倾覆?
苦涩在心底蔓延……
名分为何会不重要呢?
宋纨不娶她,是因为娶不了她吗?
阿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水润的眸里隐隐有几分委屈倔强。
贺兰溪见状,心里的痛苦又深了深,她与陛下捧在掌心里的女儿,本该凤冠霞帔风光大嫁……
许久,阿婉依偎在她怀里红了眼,声音沉闷夹杂着鼻音,孱弱的可怜,“宋纨她不能娶我,对吗?”
阿婉不似明扬被当作储君培养,她从未离开过贺兰溪,从小到大衣食住行全是贺兰溪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
当初明扬身死,贺兰溪也不似现在这般方寸大失,她语无伦次地哄着阿婉,急了,“月儿,母后一定会让容王娶你的,她若不娶你,娘便照顾你一辈子……”
“娘……”
阿婉软软唤了声,贺兰溪心底深处的混混沌沌有一瞬间的清醒。
望着女儿宛如稚子般纯净依赖的眼睛,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还需要她,月儿她只剩下自己这一个亲人了……
不过屋内屋外的距离,宋纨又特意分出心神去关注阿婉的情况,哪能任凭阿婉哭泣而不闻不问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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