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棵涨势很好的桂花树,香气四溢。
今晚的月色真是太美了。
十八岁的生日,果然是毕生难忘。
蒋青妍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慵懒:“这么晚还不睡。”
蒋青妍道:“这么早就睡觉,似乎也不是你的风格。”
蒋冬平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她没有回答蒋青妍的问题。
“妈妈。”蒋青妍非常郑重,“我想,我是恋爱了。”
“哦?”蒋冬平来了兴致,电话那头悉索,似乎在穿衣起来,“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是我选择的人。”
“那你爱她吗?”
“是,我想是的。”
“那么,就去爱吧?”
“不问对错吗?”
“傻孩子,爱哪里分对错。再说,知道对错你就能不爱了吗?如果知道对错,就能不爱的,那便不是爱。”
蒋冬平永远是这样。她是谜一样的女人,她是无底深渊、她是温柔暖玉、她也是人间至味。
蒋青妍微笑着挂上了电话。
她想,母亲说的对,管她是缘是劫,反正,她是爱上她了。
午夜的钟声响起。
有钱人的别墅区就是不一样,像模像样居然搞了个钟楼。
蒋青妍洗尽一身的尘土和疲惫,她用带着香味的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方旖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一早准备的睡衣单薄,后背被水渍印出来一大片。
在深秋的夜晚,这袭睡衣不能够抵御寒气。
睡衣不能,人可以。
蒋青妍不甚在意,没有找到拖鞋她就赤着脚,罔顾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下来。她敲响了方旖的房门。
“哆哆哆!”敲响了房门,也打开了她的心扉。
第15章 我的猎物
挂上电话,蒋冬平站在小楼的窗口。
月亮是同一个、月色总是一样的,只是筒子楼中望出去的夜色,只有指甲盖大小。
月夜寒冷,蒋冬平拢了拢身上的薄衣,回首,是一室的凌乱。
不仅凌乱,而且狭小。
小屋不过一室一厅,小小的房间连转身都困难。难怪蒋青妍宁可挤在学校的宿舍楼里面。
但是当然,这不是蒋青妍想要独立的根本原因。
蒋冬平敛下所有情绪,她点燃一根香烟,烟气仿佛有灵魂,淡淡地追随着新鲜的自由空气,往窗户缝中飘向外去。
木板床凌乱的被褥中,有人“唔”地叮咛了一声。
原来小小的房间中,竟然隐匿了两个无处安放的灵魂。蒋冬平熄灭手上的烟。
环境再拮据,也总不应该躺在床上抽烟喝酒的。那样的人生太糙,对访客、对同伴都不够尊重,更紧要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床上,是一个非常妍丽的女人。
身段姣好,似被惊扰了梦境,脸上带着浓浓的睡意,她头疼般地按住脑门。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蒋冬平带着寒气爬上床,钻进被窝中。
女人像是感受到了寒冷,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床褥间,她浑身光滑,是不着寸屡的春光乍泄。
“没怎么。”蒋冬平说,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透过筒子楼的小窗,看见外面的月亮。
月亮上行,渐渐行至中天了。
今夜,是下玄月。
蒋冬平想,十八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夜,她孤身一个人生下女儿。
时光的流逝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一转眼,十八载岁月如梭,唯有头顶的月亮,普照离人。
正应了那句古诗: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床上的人反手拥住钻入被窝的蒋冬平,声音带上了一丝嗔怪:“怎么不披一件衣服?怪冷的。”
“不冷,姐姐的身子是热的。”蒋冬平肆无忌惮,从女人身上汲取温度。
女人笑,宠溺的将蒋冬平拥入怀中。她肌肤确实是滚烫。
真奇怪,她想。曾几何时,她原以为自己冷血。不,不是她自己为,是所有人都说她是冷血无情的自私鬼。不止手脚是冰冷的,连心也是冰冷的。
于是,她信了那个男人的话,他说她只不过是有一张虚有其表的脸蛋,在……她是死鱼,是干涸的一口枯井、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方依婷曾经深受困扰。
也曾在人前嘴硬反驳:老娘有的是钱。
但是夜深人静、扪心自问:真的吗?我真的那样糟糕吗?
但是现在,方依婷觉得那个男人说的都是鬼话。
死鱼怎么会动呢?枯井怎么会那么水润?木偶怎么会有火热的肌肤呢?
那个男人口中的方依婷,根本不是眼前这个浑身滚烫的方依婷!
方依婷用身体焐热了被夜风吹得浑身寒气的蒋冬平,她摸索着蒋冬平的发梢,时不时、亲吻着这个人的头发。
她不喜欢用那些混着果香的香波,洗脸洗头洗澡全部一块肥皂。
蒋冬平说:食物本身就有味道,为什么要吃酱油味精呢?
你仔细咀嚼,白米饭也是甜的。所以,肥皂就很好,为什么要用那些添了香精的洗护用品呢?
不知道是否受她影响。方依婷现在觉得蒋冬平浑身散发出来的皂香就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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