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抱着梅思归,看向这个满面阴鸷的人,莫名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黑炭头?”
那人偷袭不成,当即冷笑道:“庄少主当然贵人多忘事,不会记得我,但你该记得一个叫费悯的人!他被你冷言冷语排挤之后,一辈子犹如丧家之犬,两方都无处可去,最后还被你活活害死!”
庄清流道:“那是谁?”
那阴郁的青年忽然炸开了,咆哮道:“你居然敢问他是谁?!!你——”
“我有什么不敢?”庄清流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打断他的自我愤怒,平淡看向他身后潮涌一般围上来的人道,“大川后氏没的那年,我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要一一记得他们投胎都投哪儿去了吗?”
更遑论当年因为有心人的搅弄,有些刻意散步的传言到了后面已经越来越离谱,比如戚忽都是直接死在她的刀下之类的。
随着庄清流话音落,黑压压的五六千人已经全部有序地挪了过来,将周围包裹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却没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白衣修士站在最前方,抬起手厉声道:“结阵!”
虽然一个个已经灵力虚耗,在寒冷的侵蚀下满面僵色,但五六千人的庞大阵型还是如同游龙一样排山倒海的运转了起来,声势浩大地直接摆出了随时可以刺出的剑阵。
“阴狠狂悖,手段毒辣,屡伤我仙门数千近万人,你百死也难消我心头之恨。”那个想必就是秋宗主的白衣修士语气十分沉痛地紧盯着庄清流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庄清流道:“我死在这里,你们也活着出不去。”
她一句话落,整个苍茫的夜晚平原死一般地寂静了下来。片刻后,有高品级的修士率先喝问:“你到底在这里施了什么妖法!”
庄清流平静看他们一眼:“不是我。”
又有几人同时吼了起来:“你居然还不敢承认?!”“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你怎么证明不是你?!!”
庄清流道:“我不需要证明,你们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到我是刚从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说在你们的身后才赶来的。你们只需要查证,最开始是谁告诉你们我逃进了这里的,他可是亲眼所见?这些都可以调记忆虚境来看。”
这种诡异的说法瞬间如同滚油沸腾,虽然知道对敌人的话不可轻易相信,但人群还是霎时哗变,因为这种事非常好查证,庄清流哪怕是撒谎也很快就会被戳破,没有必要妄言。
可是讽刺的是,忙忙人群中,到底是哪家的哪个修士最开始来汇报了庄清流进入桃花源一事的,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
当初仙门百家为了桃花源里的秘境仙落和这些白玉蚌,纷纷都留了人手在外面驻守,所以人员非常庞杂,是谁来报了这件事完全没人有印象,也可能是有印象的人都在半路上已经冻死了!
庄清流看着他们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的样子,道:“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除非我想自己陪你们共沉沦,否则实在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害你们。”
一人愤怒道:“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已经故意被你挑出来灭口了,然后你才堂而皇之地跑出来故意说出这番妖言惑众的话,谁能证明你真的是在我们之后才进来的?而不是提前偷偷藏在半路的哪个地方?!”
这次庄清流还没说话,梅花昼上前一步,持剑认真道:“我可以证明。”
好几人嗤笑不已:“你是跟她搅和在一起的,还好意思出头证明?”
“我如何不行?”梅花昼神色平静地反问道,“我们梅家立派五百余年,家训就是一个‘信’字,从不吐不实之言,不议不真不事,整个仙门皆清楚了然。你可能举出一个我们话而不实的例子,你们所有人上上下下加起来,谁但凡能举出一例例子?!”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颇具有震慑力,现场果然暂时无人出声了。一个宗门大族的威信,往往是几百年数十代人一起积累沉淀下来的,是从骨子里就能让人确实信服的。梅家人的克制与诚信,素来有“真金之名”,仙门百家的人可以指摘他们这样那样,可以指摘他们跟庄清流搅和,但是提到“信”之一字,仍无人会质疑。
那位秋宗主凝眉道:“即便这样,你从二十年前开始,仍旧杀了我仙门百家多人,此事断难洗清。”
庄清流冲他认真道:“凡事有因就有果,我的刀下这辈子从未真正染指过一个无辜之人的血。二十年前的许多事,因为某些原因只有那些门派宗主知道,一直严密地未曾传开,后来那些人死得突然,你们自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种事但凡长了心人,都会有所猜测,只是未曾摆到明面上,就不算数罢了。
梅花阑安静在旁边听到现在,忽然指端溢出一团灵光,一声招呼未打地将在场所有人一起拉入了一种回梦结界
所有人眼前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多年前的多幅鲜活闪动的画面,包括虞辰岳最早派出船队的谋算,包括他后来的挑拨,包括仙门百家围绕此事的多次集议,包括一步步让所有人都入水的那些避不过的总要面对的尖锐问题。
当年仙门想要跟故梦潮开战,最开始便是商量计划好了以兰氏的玉灵是奸细的借口。
从一个借口开始,那些人对故梦潮觊觎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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