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爷轻咳一声,清了清嗓,便唱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唱罢,台下掌声雷动,高呼: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辛爷低首问怀内差点气绝的佳人:“师姐觉得这曲菩萨蛮如何?”
“你—是—讽—刺—我—么?”申小枝微仰首,瞪着他妖魅的凤眸,一字一顿地反问。
辛爷装傻地反问:“有么?”
这分明就是暗讽她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还敢否认!
申小枝伸出小手,抚上他又俊又俏的脸颊,引得台下一阵尖叫。只有徐有墨暗地叫糟。他离得太远,听不清两人私语。
莫不是辛爷玩笑开过头,惹恼了申画师。
要知申画师一恼,后果很严重哦!
偏某位爷却不自知,笑道:“师姐呀,你真香啊!铃铃香也不及你香!”
“是么?!”
申小枝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指尖已找到适合的位置。她放柔声线说:“我空虚寂寞冷,所以替你捂个热啊!”
话一落,手已甩到辛爷绝丽无比的脸上,“啪”地一声响亮又清脆。
全场死寂。
申小枝趁辛爷失神之际,挣脱怀抱,跑向门外,溜之大吉。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还有辛爷搞不定的女人?!
真是奇闻!
众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辛爷白皙的脸上印着五指大印,可想而知下手之重。他偏过首,如缎的乌丝有几缕散乱在前,挡住了他的脸容。
众人以为他又痛又无地自容,定是想找个洞躲一躲。
他却仰首大笑:“哈哈哈……”
不愧是他的师姐。
性子高傲,不顾后果。
师傅曾郑重地对他说:不要惹你师姐。
场面静了一会,忽地有人叫道:“这女人竟敢伤害辛爷,不能就此放过她。追!”说罢,率先冲了出门,接着又有几人跟着出门。
辛爷仍站在舞台上,印着指痕的脸上满是笑意。
徐有墨来到台下。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当得起。”
毕竟是儿时好友,可不能见死不救。刚刚那几位分明被妒火占了眼,要是抓到了申画师不知会如何处理。
辛爷跃下台,回道:“让她享受一晚,不也很好吗!”师姐不知独守空房多少时候,火气这么重。
小小玩笑也开不起。
竟敢打他这么金贵的脸,若换作是寻常人早就被他按在地上,弄个不死不活!
徐有墨恼道:“辛爷!”
辛爷收起不正经的态度。“阿菊在,怕什么!”更何况金乌楼是他的地方,没有人敢在他的地方闹蛾子。
“阿菊三日前不是去了南都城替你亲自押酒?”徐有墨反问。
明日是元宵佳节。
辛爷向来尊师重道,特地让自己的贴身丫环前往南都城取师傅最爱的酒。
“咦!”
他叫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难怪这几日府内的空气特别顺畅,烦人的杂事全无,没人管束他。
原来阿菊这几日不在。
“那么现在怎么办?!”辛爷怔怔地反问。
还有脸问。
徐有墨提步往外走,边说:“小枝莫真被人睡了,她肯定会将你睡了做补尝。”
这烟花之地本是寻欢作乐之所,最怕是有不长眼的醉客误将申画师是妓,来个折骨入腹,吃干抹净。
“哈哈……辛某只怕她不敢,就算她敢,辛某也不怕。谁睡了谁,也不一定呢!”辛爷嘴巴虽硬,仍挥手招来手下,吩咐寻找申画师的下落。
徐有墨冷哼一声,暗讽:你俩还能睡了谁!
长长的回廊之上只有两盏烛光,暗黄的烛光照不亮前方。
申小枝喘着气,发髻微乱,深怕被辛爷的人找到。她不顾一切,直往前冲……然后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就在她茫然之际,背后有一双手使劲将她扯进房内——
第十五章
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陌生人烫热的气息迎面袭来,背抵着又冷又硬的墙板,已无路可退。
申小枝边挣扎边道:“公……公子误会,误……会了!妾身……并非青……青楼女……子!”
黑暗中那人不言不语,一味靠近。
申小枝张目四顾,一道炽热的目光袭来,便是隔着死寂的黑暗仍可感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火热。
她脸儿一热,惊呼:“……公——”
那人俯首堵住她微张的唇瓣,顺势缠住她的舌……柔软,火热,濡湿……像平静的海面忽地刮起风暴,又像扁舟冲进了大海中央在浪涛中浮浮沉沉……
申小枝怔忡几下,本能挣扎,挥动双手却被那人扣于身后无法动弹。那人的亲吻肆无忌惮,狂热得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她虽为人妇,为人娘亲。
却不曾与人唇舌相交,火热缠绵。
前夫元以常是个迂腐的文人书生。
两人年亲时尚年幼,懵懵懂懂,行夫妻之礼不过是为了延续子息。
她一直以为旁人的夫妻生活大抵如此,相敬如宾,虽偶有亲昵,日常疏离有礼,仿如陌路人。
偶尔在妇人的聚会中,曾闻某女子大胆地提起辛爷,她说被辛爷一亲,双腿发软,人都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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