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城所有有名的媒婆都是孙家的座上客,可从未替孙家说成一桩喜事。
哥哥们仍都是老光棍。
只是母亲爱看各家闺女的画像已成为一项乐趣,一时戒不掉。
余光瞄到孙苓的神色有异,申小枝心下一计,她理了理衣装,吩咐檀香:“快将人迎进客厅。哈哈……我倒想瞧瞧金都城哪位目光独到的俊秀托媒求亲!”
姑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寻常有媒人上门,都只是让她打发回去。
现下是……
檀香摇头起座,领着两名小丫头出去接待。
“申画师!”
有人唤住她离去的步伐。
申小枝侧身看着她崩裂的俊脸,心头怒火方稍稍退去。
那人动容地恳求:“别去!”
不过是上门提亲的媒人,让檀香去打发就行,何必她亲自出迎让人萌生希望。她明明答应过她:今年不谈婚嫁的!
明明答应过的……
申小枝笑嘻嘻地反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去?”
她一拍掌,又说:“啊,你也算是我的弟子,那就乖乖地回画室完成师傅的作业吧!你的狗命先留着,等下回有空再砍!”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孙苓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下一酸,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忽地,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一只压扁的包子递到她跟前。
她垂眸一瞧,竟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原来人心痛时,泪珠落,是真的。她苦笑,边抹去泪水边摸了摸阿秀的小脑袋。“阿秀乖,阿姨不饿,你吃吧!”
阿秀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仍是没有收回自己珍藏了半日的包子。
“阿秀真乖!”
孙苓再三拒绝,可阿秀就是举着包子。行为难解,又见他的目光不时飘向桌上那一道,她只吃了几口的糖醋鱼卷。
哦!
她明白他的意图了。
这只小贪吃鬼!
将糖醋鱼卷移动阿秀的位置,她说:“阿姨饱了,给阿秀吃。”
把他抱回座,孙苓一脸认真地说:“阿秀慢慢吃哦!阿姨怕你阿娘一时冲动,又将自己送给大坏蛋。阿姨得去阻止她。”
阿秀似懂非懂地点头,眼内只有那道美食。
孙苓腰杆挺直,直往前厅。
说好的,要往前一步。
不能在此停下。
她要勇敢往前踏出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终有一日可以与她并肩而行的。终有一日,她相信。
申小枝一踏入厅内,被厅内的情况吓了一跳。
她恼瞪着小银:不是说媒人上门说亲么?怎来了一队人马?押上申家上下所有的女人,也不够分配呀!
厅内,六位着红衫的妇人,清一色大红衣裳,外型圆胖,福气满满,只差在额头刻上:吾是媒人,四字。
见她一入门,众人纷纷上前问好。
主人与客皆坐定。
资格最老的媒婆率先开腔道:“小民承蒙何老爷信任,特地前来为其说亲。聘礼清单在此,盼申画师先行过目。”
“敢问是哪位何老爷?”金都城的何老爷,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她哪晓得是哪位何老爷?!
且“老”爷,她不太感兴趣,能不能来个“少”爷呢!
媒人自信地答道:“是河东的何仲言何老爷。”
“啊!”
申小枝怪叫一声。
倒是一旁的檀香一听,不悦地质问:“那位何老爷已年过五十,已有一妻三妾,怎敢前来与我家姑娘说亲?”
老牛敢吃嫩草,不要脸!
媒人恼她这小丫头不懂事。
堆着一脸假笑,继续与申画师推荐:“何老爷是有点年纪,但胜在疼爱妻儿,出手大方,家财万贯。他不嫌弃申画师是和离之妇,身边又跟着娃儿,愿迎您为妾。”说着,上前将手中的聘礼单递给申画师,强自让她接下。
申画师连瞧都不愿瞧,顺手搁在案上。见媒人一脸期待,仿佛那封丰厚的谢媒礼已是囊中之物。
她淡淡地说:“申某无意为妾。”
此话一出。
座中有两人笑眯眯地,兼异口同声叫道:“我们家公子愿娶申画师为妻。”
其他四人则垂头丧气,只能座上观戏。
其中一人道:“小民是替城西方家三少爷上门说亲。三少爷二十有四,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文彩也风流——”
“为人也风流。”突然有人插话打断。
“是啊,为人也风流,流——”媒人重复一遍,方知糟,忙打住,恼道:“你……你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方家三少唯一的兴趣就是逛青楼,长得风流,人也风流是事实,亦是金都城人尽皆知的事实。
方老爷无法可施之下,想替他定一房厉害的妻子管束他。
孙苓冷笑。“是不是胡言乱语,今夜上河西一瞧便知。”方三少日夜宿眠于青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某座楼的老板呢!
那媒人张口却无言,红着脸败阵下来。
申画师恼瞪她一眼。
方三少的事迹谁人不知。她还曾与方三少在青楼有过一面之缘呢!唇红齿白,的确是副风流相。
话说她的好友徐有墨守着一间破旧的小书坊,生活困顿,常是有上顿没下顿,故寻她画图,出些小册子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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