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在此,绝对活不下去。
悬崖峭壁之中的小山洞,漆黑一片,夜风习习,只有洞口外隐隐挂着一缕清幽的星光,偶尔徘徊。
申小枝扭头四下张望,眼内是一片灰沉的黑暗。
万籁俱寂。
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这里没有注视着她们性别的人,没有道德批判,亦没有闲言碎嘴,只有她和病得奄奄一息的伤者。
她要救孙苓!
她不要她死!
像是勇士跨上战场般的悲壮,她眼一闭,一甩袖,和衣躺下抱着那冷得牙齿打颤的女子,以自己体温的温暖着她。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杂思,只有一个念头:孙苓,你要活着!
晨光穿过山洞吻醒了某人。
石头床硌人,她微睁眼。迷蒙之间,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子躺在身侧,鹅蛋小脸沾了几抹灰土,仍无法掩盖她的秀丽。
这是梦吧!
孙苓想。
申画师的睡颜是她妄想过度的产物。
那人已义正词严地拒绝自己的感情,而她也作出了承诺不去打扰她。起码能在梦中,与她相见。
沉睡的她添了几分稚气,比寻常更加可爱。伸手撩起她的发拢在耳后,腮边一道淡淡的伤痕令她指尖一住——
怎会受伤呢?
在她的梦中怎许心爱的她受伤?
纵只是一点伤痕,她亦不乐意。
沉睡中的人眉头一拧,嘟了嘟干涩的小嘴以示抗议,蹭了蹭她的散发继续沉睡……孙苓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景象。
好……
好……好可爱的申画师啊!
她的心都快被溶化了!怎么办?
很快她就发现躺在自己身侧沉睡的女子既不是幻觉,亦不是她的痴梦,而是真实的,是她心爱的申画师。
她们身体偶有相叠,散开的乌发相互纠缠,亲密无间,仿如一对鸳侣,甚至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她和衣而睡,躺在身旁的模样是女孩子一直祈求,却苦求不得之事,今晨竟梦想成真!她想:若是时沉甸甸就此停住,那该多好啊!
可惜她的愿望被一阵响亮的“咕噜!咕噜!”声响打断了!
申小枝是饿醒的。
凤眸一睁,孙苓俊俏的脸容近在咫尺,又圆又亮的灿眸直直地缠住自己。忽地,两人四目相接,皆停住呼吸和思考,怔怔相望。
她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彼此的脸容印在各自的眼眸中,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抹去……
申小枝的小脸猛地转红。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偷偷地吐了一口气。忽地忆起什么,又转过身探手度量孙苓的额头,见她温病已退,方松了五口气。
昨夜,可把她累坏了!
孙苓一下子喊冷一下子喊热,冷热交替,在保暖降温之间不断重复,累得她够呛的,至黎明时分方入睡。
孙苓一把按住在额间那只微凉的小手,不让她退却。
她严肃地提醒:“申画师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举动,这样我会没办法放下你的。”纵是假象,她也会陷入痴想。
申小枝恼道:“那是让我不要管你的生死?”
费尽心思,衣不解带地照顾方救回她一命,竟遭人嫌弃。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又气又恼。
那女子不知是不是受伤脑袋转不过来,竟点头同意。“你不必管我的死活。我……我死了也好,反正生无可恋,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思,不如就这样吧!何况我有伤在身,也无法活着走出去。”
昨日申画师清理洞口时意外捡了同颗杏子,抬首一瞧,竟是高处一株野杏,杏子成熟落下,刚好落在洞口处。
发现食物激起她的信心,她继续清理山洞时发现有一道人可行走的秘道,不知通往何方,极有可能是活路。
昨日两人说好了等天亮一块离开,次日她却出言反尔。
申小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腿脚不良于行,只会拖累你!你别管我,自己去寻找出路吧!”孙苓说。要是两人只能活一个,她希望活着的是申画师。
可惜有人不同意她的想法。
申小枝坚定地回绝:“不要。我不要,要走一块走!”
明明她是来救自己,怎能丢下她一人,自私地离开。她若一人活着出去,该如何跟孙家人交待!
孙苓见申小枝要与她同生共死,并不高兴,理智地跟她分析情况。
“我们粮食不足,不但没有食物,连干净的水源也没有,只有老参几片和几个杏子。半路就算不累死,也会饿死的。总归是死的,我宁愿你一个人去碰碰运气,兴许还有几分机会。”
她的话像是客观,几乎寻不出什么毛病,但申小枝一眼看穿她的逃避。
“不管最后结果是不是死路,我们尝试过才知道。”她按住孙苓的手背说:“我不能丢下秀娃。秀娃还是个孩子,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孙苓,我……我拜托你,看在秀娃的面上,跟我一块走吧!”
她没有自信走在那漆黑的暗道中而不发疯。
她一个人,绝对走不出去的。
手心微微发烫,烫着她的指尖。
她是多么渴望能一直牵着这只手的主人,相偕到老,可惜天不如人愿……孙苓垂眸默默地看着两只交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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