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
沈孟目光幽冷,像一汪看不透的深潭。
“风公子节哀。”
“是焦山——对不对?”
沈孟颔首,没有说话。
风棠回过身,紧紧握住沈孟的衣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儿子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对我下手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香寒姑娘遇刺身亡,凶手逃窜。”
风棠站起来:“怎么不是他?昨日未时风家起了大火,就是他趁乱杀了香寒。”
“风公子。”沈孟蹲在尸体的另一侧,将香寒的眼睛轻轻合上:“你怎么知道,香寒是未时死的?”
风棠匍匐在尸首上痛哭的身体,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涕泪未干,随即转换成一个阴森诡谲的笑意。
他往后一坐,轻轻拂拭了袖子上的尘土。
沈孟站起来,复又问道:“风公子,你怎么知道香寒是什么时辰死的?”
风棠一笑,笑意里多了几分轻蔑与浅薄,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沈孟。
神色冰冷,带着倨傲:“从这一刻起,我不需要你再保护我了。”
快雪出鞘,正要落在风棠的颈间,风棠身后紧随的侍卫鬼手握住快雪,相持不下。
“鬼手,眼下你有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打败他,江湖上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风棠看向沈孟,看见他灰色的衣衫上透出的浅浅血痕。
鬼手握住剑尖,他明显感觉到沈孟已经负伤。
而且是重伤。
“是。”
鬼手嘴角微挑,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因为兴奋而倍显局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无比狰狞。
掌风凌厉,掠过快雪,直接打向沈孟的肩头。
沈孟闪身一避,鬼手往左侧一削,快雪应声而起,落在了不远处,径直插入了地面。
沈孟凌风一跃,拦住了风棠的去路。
“知府大人——”师爷趴在衙门内的窗棂上往外张望,“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打吧打吧!我就当借我这块地方给他们打架吧。”
“知府大人,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嘶——”
知府猛地一拍韩师爷,“你给我闭嘴!”
“是是是!小的这就闭嘴!”
知府凑到窗户上,指尖沾了两口唾液,将窗纸糊出来一个大洞:“你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韩师爷也凑上去:“是我们一个都得罪不起的人!”
知府又把那脑袋一拍:“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让我出去!你这不是存心让本官往刀口上撞吗?”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
“你给我小心盯着点!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韩师爷双腿一软:“啊?要是真要闹出人命怎么办?”
“那你就给我顶上!哪怕你死了他们也不能有事!听见没有!”
“是是是——”
半个时辰前,风寻机面圣之后出宫,在宫门口便收到了琅琊王府的邀帖。
他行色匆匆,把邀帖放在一旁,对着来送邀帖的人微微摆手:“请阁下替风某向王爷告个罪,舟车劳烦,风尘仆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侍从微微侧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府的车驾就在那里,还请风大人赏脸。”
风寻机虽然不悦,当着众人的面,亦隐藏得很好。
快步走到马车一侧,恭敬地一揖:“两广总督风寻机参见王爷。”
帘子轻轻掀起来,露出一双皓腕:“风大人,是我。”
风寻机抬起头:“郡主?”
“自大人离京,去到两广地区,已有三载。明卿此来是替父王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的。”
“郡主言重了。”
风寻机岿然不动,这是要做什么?
“风大人,上车吧。”
另一辆通身漆黑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风寻机眼力不凡,即刻看出赶车的马夫,跟着的随从脚力不凡,无一不是身怀武艺。
设宴接风洗尘?
只怕是个鸿门宴!
马车离开宫城外,穿过东平道的东西两市,到了华津口。
在一幢酒楼前停住,门口的楠木金边匾额上用沾满了银粉大笔写着“留君醉”几个大字。
“这幢酒楼,风大人来过吗?”
“风某在京都的时日甚少,不曾来过。”
“嗯。”李明卿微微颔首。“留君醉的竹叶青在京城甚是出名,一会儿风大人可以尝尝。”
“谢郡主。”
包间的门被随侍的人打开。
“留君醉的往东是华津口,往西是平津口,从这个窗子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西郊衙门的庭院和厅堂。”
风寻机坐在座上,适时保持沉默。
“风大人要看一看吗?”
风寻机摇头:“不了,在下身为朝廷命官,常年在府衙内当差,衙门的庭院和厅堂有什么好看的。”
李明卿莞尔:“也对,那就上菜吧。”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端了琳琅的菜品,站成两列,有条不紊地布菜,添酒。
碧色的液体在红玛瑙的酒盏中尤其醒目。
“风大人请。”
“郡主请。”
“这就是竹叶青了。”李明卿看着杯中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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