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那条白色的鱼好能吃啊。”河阳王开心得拉住伴溪的手。
“那条红色的也不错，你看它多聪明啊，还知道绕到后面去。”
河阳王从伴溪手中接过鱼的食物，一颗一颗抛洒下去。
小耗子在一旁看入了迷。陛下只有和河阳王在一起的时候，才有难得的笑容。
“皇叔，连鱼儿都知道要抢着吃东西呢，皇叔怎么每日都吃不进去东西？”
伴溪的笑容凝固了，她望着简行那张单纯的脸。
“皇叔，母妃说皇叔最近瘦了好多，简行听了难受。”河阳王眨着眼，也望着伴溪。
伴溪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简行长大了，知道心疼人。”
一个小内监走了过来，在小耗子耳边说了几句。小耗子点头后，便走到了伴溪身边。
“简行，皇叔知道照顾自己的，天气越来越冷，简行也要照顾好自己，简行越来越大了，还要学会照顾好母妃，知道么？”
“谨遵皇叔教诲。”河阳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皇叔要见丞相了，简行先自己去玩吧。”
“是，皇叔。”
河阳王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微臣······”裘文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伴溪打断了。“爱卿免礼，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那么拘束。”
“谢陛下。看上去陛下的心情好了一些。”裘文昌笑着说。
伴溪腼腆地一笑。“国家还有许多事，朕不能撒手不管。”
裘文昌在心里感叹，要不是陛下是当今的陛下，只怕这种连环的打击，真的足以让他支撑不住。
“刑部那边有消息了么？”
“微臣正是为这件事而来，蹊跷的是无论往哪里查，各地刺史收到的都是要求他们将居士安全接回朝的诏书。似乎只有蒋化绵收到的是那封完全不同的文书。”
“你信么？”
“微臣不信。”
“只不过是蒋化绵死了，死无对证。”伴溪微微一笑，笑容中布满了轻蔑。
“会不会真是歹人所为······”
“星霓快要回来的消息，我们是从连奉那边得到的，她一回来，便惨遭追捕。试问哪一伙歹人，能有这心思？更何况，星霓从前只在栖云庵与皇宫，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她对任何人都有礼有节。朕想不出有什么歹人要害她。如果说要害她达到让朕伤心的目的，那么谁会知道她和朕亲密？知道她和朕亲密的人，必定是离朕和星霓都很近的人。像蒋化绵这种，换做临运任何一个官员，都绝不敢武断行事。蒋化绵死在贪功，自作聪明。”
“陛下分析得是。只是，微臣斗胆，陛下如果能想明白这一层······”裘文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伴溪。
“星霓不是国家重臣，她只是栖云庵的掌门，不会和任何人争俗世的功名。所以，朕想，不是哪个重臣想要害她。”
“陛下的意思是······”裘文昌终究没有说出口。
伴溪望了他一眼，微笑了一下。
“换做是你，难道你不会怀疑么？”
“如果真是这样，陛下还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么？”
“丞相到底是丞相。”伴溪笑了笑，“星霓已经不在了，无论怎么查下去，星霓终究已经不在了。朕以前从来都以为，皇帝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先帝那样，素来洒脱。直到朕自己当上皇帝，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那样。当上皇帝啊——”伴溪慢慢走了起来，裘文昌也跟在身后。
“才发现有那么多人的想法要顾及。还要考虑大局。他们都知道朕盛怒，估计弄得底下的人都不得安生，草木皆兵。这不是朕想要的。无论是不是朕想的那个人，朕终归无可奈何。”
裘文昌听得红了眼。“陛下圣明。”
“算了吧，算了。吓唬吓唬他们，这件事就过了吧。朕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朕欠那人的，也就算还了吧。只是，如果可以，朕真的愿意用自己的东西交换。星霓是替朕死的，朕永远都忘不掉。”
“陛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些话，朕都明白。”
“可是陛下真的瘦了，瘦了太多太多。再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知道了。”伴溪轻声说。
“陛下一定要保重身子，以大局为重。”
伴溪点头道：“知道了，有劳爱卿挂念。”
裘文昌叹息一声，“微臣告退。”
伴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又红了起来。
小耗子心疼不过，为她披了一件大衣。“陛下，天气凉了，您加件衣裳。”
“不碍事的。”伴溪笑了笑。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羡妃那里。”
小耗子心中惊奇，陛下自从知道居士走了后，除了每日的早朝处理政务，一直不愿意去哪里走动，怎么想到要去羡妃那里呢？心中虽有疑惑，还是跟着走了。
“陛下驾到——”
樱缇听到是陛下来了，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着，站起了身。
“臣妾参见陛下。”
伴溪扶起了她，往她寝宫内走去。
“陛下好些了么？”
伴溪没有回答，她环视着樱缇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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