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教授。”斯内普微微颔首，他眉头紧皱，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如果是其他没有更多接触的学生，大概会以为斯内普对自己有意见吧。事实上去年佐伊也经常这么认为，她不太能从这个石头般冷硬的男人身上找到多少有用的肢体信息，通常他对任何人都会表现出十分苛刻的态度，几乎不笑，总是阴沉沉的。
加上他那明显的偏爱行为，只对斯莱特林的人网开一面，也难怪他会被绝大多数学生所厌恶。
但其实只要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即使他的反应冷淡又不友善，说的话也让人觉得是在嘲讽，却也会回应。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让斯内普感觉到你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尊重他，他就会对你温和多了（必须要十分细心才能看得出变化）。
“我不想知道你刚才看着我一脸欣慰的表情是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这肯定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更糟，你的作业呢，西格尔。”佐伊赶紧把上次的作业从包里取出来，双手呈上交给斯内普。
斯内普细细地看了一遍，从脸上也看不出是赞赏还是失望。他指出佐伊论文上的一些失误之处，告诉她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让她按照论文上的方法原封不动地熬药水再喝下去，看看这样做出来的药剂会是怎样的效果。
“哪怕你熬出来的是一锅烂泥浆，你也要给我喝下去。”斯内普说得跟真的一样。
“教授，您刚才在用冥想盆？”佐伊看向斯内普刚才站着的位置，那里摆着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古朴的石盆，斯内普手上还拿着魔杖。“你也知道……也是，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的东西。”
佐伊点了点头：“有时候我会看到邓布利多用这个盆来整理自己的记忆，是为了进行今晚的测试么。”斯内普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明知故问，他捏着魔杖走过来，像是一团凝重的阴影。
“准备好，西格尔。准备好。”他故意用轻慢的语气说道，“用你的大脑封闭术来抵抗我的入侵。但在开始之前我要跟你说明一点：即使你将你的记忆藏了起来，试图不让我窥视，但只要我进入得够深，而你来不及制止我的话，我就会看到……你肯定有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对吗？”佐伊缓缓地点头。
“事实上我今天从好几个不同的斯莱特林学生那儿听到了一条新闻，很不可思议，就想和我亲爱的学生分享分享。你觉得一个无辜的学生，她的两条腿因为某种神奇的影响突然脱离了她的控制，她不得不在城堡里上上下下地疯狂跑圈，直到累虚脱为止……这个学校有很多尚未解密的神秘，但我觉得这种有意思的事件在其中也算得上是特别了。”
“您说得没错，确实很有趣。”佐伊乖乖地赞同道。“还有更有趣的，好几批人都受到了这样的诅咒，因为当他们的腿失去控制的时候，他们曾做过相同的事——嘲笑某个人。”
“我不知道您想要告诉我什么。”佐伊镇定地道。“我说过了，只是分享一下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件……”斯内普略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排除杂念……”佐伊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抛开黑暗带来的是不可视的忐忑，但也因为身边没有干扰而能够很快地进入状态。
“好，看起来你准备好了……摄神取念！”
第五十九章 斯内普的摄神取念（下）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最初并没有太大的异常感，只是大脑突兀的一麻，又带着转瞬即逝的一小点痛楚，像是有一根细针在上面刺了一下，快到就连疼痛感都变得迟钝。但接下来，她能够感觉到有一种不同于自我的意识试图进入她的大脑，钻进她思维的海洋中去翻找想要的情报。
抵抗……佐伊下意识地反应道。但她迅速又恢复过来。抵抗确实是她应该做的，斯内普显然已经进入了她大脑的表层，正试图突破她的防御。但她的情绪不应该波动，这种下意识的情绪会变成经验丰富的入侵者的破绽，现在该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
她把自己当做是独自一人，不让自己去细想有人正在试探她。但是紧接着她发现大脑的迟钝感增加了，显然斯内普正在加大强度。不要让自己被情绪控制，也不要去控制它。这是这几天内佐伊总结出来的经验，她本来以为自己找对了路，因为看上去大脑封闭术所要求她的东西，她都一一做到了。
但当斯内普第三次加大摄神取念的强度时，不可避免的，她突然进入了一个场景，四周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种朦胧的、浅色的场景，它就像是透过泡沫的另一边眼中所看到的，带着不真实的梦幻感。佐伊明白这是因为斯内普终于将她的防御戳出了一个漏洞，即使她已经在尝试修补了，记忆流出的速度却快得多。
那是她和德拉科初次见面的场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画手正在为这幅苍白的图上色似的，她看到另一个她正躲在大树背后，卢修斯先生领着幼小的德拉科，德拉科笨拙地想要和她搭话。
那种深藏在心中的宝物被他人染指了的焦虑差点就吞没了佐伊，被窥探真心的恐惧她已不是第一次体会。但她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拥有身体的时候那种神经反馈回来的体验，那种被人一点点挖掘出来的、细密的恐怖。
斯内普眯着眼，倒是对面前的女孩有些刮目相看。比起大多数人在初尝被侵入大脑后被情感支配，从而进一步地舍弃防御，最后被攻击得更加彻底，佐伊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没有放弃大脑封闭术的运转，即使很粗糙，却依然维护着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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