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杰克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的头发结上了冰霜,脸色死白,整个身体浸泡在冰水里,眼中却不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畏惧,他只是看着此时此刻他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牵挂,那个他愿意付出生命也要让其活下来的女人。他们之间相遇和离别的过程像是燃烧绽放的烟花那样短暂,虽然绚烂,却在辉煌到达顶点的瞬间烟消云散;又像是舞会时的偶遇,即使默契地跳上一支舞,最终也还是要松开紧握着的手。
一张船票赢来的梦境一般的时光,他们之间的相恋在别人看来是如此的不合时宜,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不可能得到家人真心的赞美,他纵使可以给她热烈的爱情和快乐,却给不了她安稳的家和面包。这场迷幻的梦境就连醒来的方式都如此梦幻,它不是被生活压迫出原形的无奈,却不得不遭遇比现实更加离奇的生死命题。
“我爱你,杰克。”濒死的女孩像是用尽全力的声音向他吐露最真实的心声。
“别这样,不准说再见,还不是时候。”他要把生存的希望印在她心底,“听着,露丝,你会得救,你会活下去,生好多宝宝,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你会活得很老、很老,死在暖暖的床上,而不是这儿。不是今晚,不是像这样……所以,答应我:我要你保证一定要活下去,永不放弃,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多么绝望,答应我,永不反悔。”
即使是如梦似幻般的短暂时光,即使是除了这种场合以外再无可能的交集,如果他们是在大街上遇见彼此,大概这辈子也就擦身而过、再无交汇。可是此时此刻,这些可能在这艘命运的游轮上被完全颠覆,他们彼此相爱,他们属于彼此。
所以即使他注定是她人生中的过客,他也希望她能拥有幸福的未来。沉入水中的男人的脸渐渐消失不见,安静得就像是陷入了永恒的睡眠。
等影院的光又重新亮起,佐伊无言地用手帕轻拭赫敏的眼角,赫敏接过手帕,示意让她自己来。“太感人了。”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压抑的哭腔。
“嗯,很感人。”佐伊轻声说。“可你都没哭。”赫敏抱怨道,“我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把脸都给哭花了,太丢人了。”
“咳,我只是在灯亮起来之前处理好了而已。”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佐伊还是让赫敏凑上来看了看自己眼角的红色,“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在哭。”
“太不公平了,只有你看到我在哭。”赫敏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这时候观众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少了那些大声探讨着观影感受的声音,周围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
“如果我们两个当时也在船上,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是不是也必须要面临这种选择呢?”赫敏惆怅地说。
“我想不会。”佐伊却斩钉截铁地说,等赫敏好奇地看过来,她才开口。
“只需要把扫帚召唤过来或是把水面冻结起来,再不济喝上一点水息药剂——巫师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在这种场合下活下来。”佐伊注意到赫敏呆呆地看着她,大概是被这个不可思议的回答方式搞晕了。她当然明白这种回答不仅不浪漫听上去还很缺心眼,但她不想赫敏为答案感到悲伤——即使只是讨论虚构的场景。
这答案也是她不愿意去细想的,如果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第三章 像个麻瓜一样(下)
从电影院出来,太阳已经高过了头顶,放射着灼人的热,或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街道上的人格外的多,也就格外让人焦虑。
“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怎么样?”赫敏的意见得到了赞同,她们就近找了一家冷饮店,但没有选择店里的位置(因为里面实在过于拥挤了),头顶的大遮阳伞虽然隔绝不了热度,却能够阻止太阳的直接照射。
佐伊往嘴里塞了一大勺冰淇淋,舒服地打了个冷颤。“麻瓜实在很会享受,他们很清楚要怎样找乐子。”为了不让周围过往的行人听到这个古怪的词语,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们那儿从没有过电影?”赫敏好奇地问。
“我们有可以录制影像和声音的魔法道具,但它们主要是用来传递重要情报或是记录宝贵的记忆和历史——偶尔也可以用来考试作弊。”佐伊说,“但从没人想到去拍一些逗人发笑的、故事一样的剧目,把它们录下来之后再让一群巫师坐在一起,抱着爆米花边看边哈哈大笑。如果想要消遣,他们可以去听歌剧。”
“听上去就像是好几个世纪之前的人会有的娱乐活动。”
“其实还挺不错的,只是除了可能临场出现意外搞砸整场戏之外,效果和麻瓜的电影也差不多,可能要更加……不可思议一些,对麻瓜来说。”佐伊笑着说,“还有演了砍头的场景却没办法把自己的脑袋粘回去的事情发生。”
“你亲眼所见吗?”赫敏问。“不,是德拉科告诉我的,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坐在一起,至少那时候是这样的。”佐伊叹气,“总觉得每个人都会害我,不管他们有没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挺傻的。”
赫敏正想握住佐伊的手,一旁突然响起惊奇的喊声:“格兰杰?”两人向那边一看,六个打扮时髦、年纪和她们不相上下的男生女生结伴走过来,动作显得很亲密应该是几对情侣,说话的是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金发女孩,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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