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华衣似乎对此爱不释手,手指在平滑的玉壁上摸了又摸,随后放在掌心掂了掂重量,又看了眼底座上狷狂的“花舞谛印”四个大字。
“原来妖皇玉印,竟是西海最久远的玉湖石所做,怪不得本公主看着她,心里觉得一阵亲切,就好像回到了幼时,看到了旧友。”
闻言,月度也垂了眸,看向
她手中的红白相间之物,轻轻的蹙了蹙眉。
亲切吗……
此处只有他们三个人,亲切的言论说出口未免有些过于牵强了些,他知道叙华衣不是说这种话的人,可是这般不相符的言论就是出自她口。
他已看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叙华衣托着玉印,抬眸望向面前垂首含肩的女人,问道:“本公主如何能相信,你带来的这东西,乃是真正的妖皇玉印呢?”
女人惊慌抬头,对上叙华衣含笑的眸子,心如巨石落下,惊的她倒吸一口气,立刻解释道。
“小人为长公主殿下做事,必定殚精竭虑,不敢诓骗,妖皇玉印冰珠之中,有妖皇大人的一滴心头血,长公主用法力一探便知!”
叙华衣挑了挑眉,精致的脸庞上骤然升起几点了然,如女人所言,她伸了手,将法术注入冰珠之上。
透明飘渺的虚幻之中,亮起了一点艳丽的红。
果然是花舞谛的神力,一如当初她在炼心银链中感受到的磅礴力量,都让她望而却步,只探到一半就无法再进行下去。
噗——
喉咙里,口中一阵腥甜。
月度忙扶住她欲倒的肩,惊呼一声:“公主!”
叙华衣一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强行压下心脏的阵痛,急促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嘶哑的呜咽。半晌,等到痛意消亡,这才朝月度摆摆手。
“无妨,是我大意了。”
妖皇之力,现在就算是心头一滴血,也不可撼动。
对她如此。
对沉香亭的恶鬼也定是如此。
“公主?”女人小声唤她,言语中有难以言喻的欣喜。
叙华衣抬头,脸色惨白,额前鬓发处尽是瞬间沁出的冷汗,她凝望女人一眼,星眸微转,于寒夜波光中乍现温和。
“确实是妖皇玉印,你做的不错,月度。”
女人立刻抬眼,盯着月度将一粒黑色的药丸置于手中,激动的连连道谢,丝毫都不怀疑解药的真假性。
她想着,叙华衣好歹是西海长公主,六界出了名的慈悲良善的好人,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当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事实上,她猜的没错,叙华衣没打算在解
药上动手脚。
解药入口,女人立刻觉得浑身轻盈,前几天的周身的不适感也在这一刻全部褪去,如同重生了一般。
她感激的跪地磕头,以谢叙华衣不杀之恩。
“你的妹妹在内堂中,去将她带出来吧。”女人愣了一下,没有动。
叙华衣再次吩咐道:“记住,出了西海,再不许向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
女人与叙华衣对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起身向幽堂深处解释,叙华衣就坐在原处,靠在王座之上,指腹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
血迹斑驳,于指尖的白皙无暇上绽放,那片刺眼的红,穿过被血腥弥漫的混浊空气,印红了良善之人原本干净的瞳眸。
月度凝望着她身后那扇半掩的石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
希望一切如他所料。
他在赌,赌叙华衣心中,还剩着一点慈悲。
然而事实证明,他输了。
身后一门之隔的内室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过后,在无动静。
月度默默松开了攥紧的手,目光下落,看向叙华衣靠着王座沉默不语。青丝如泼墨,芊指可摘月,身着龙母袍,头戴龙母冠,在应当造福六界的位置上,造下累累杀孽。
一直以来唯她命是从的人,终于开始思考,自己应允的一切,是不是将她推向了无尽的贪欲深渊中。
叙华衣怀抱着玉印,听着身后火焰烧灼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确实答应给她解药,放她生路。
可从来没有说过,有了这天生路,她能和妹妹,安全的走出幽堂。
这世间,隐藏在生路尽头的死门,又何止一个?
“月度。”
叙华衣兀得开口,月度沉浸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应声,直到叙华衣第二次喊他。
“月度?”
“在。”
“你守着回魂丹,我去一趟沉香亭。”
“是。”
“对了,下一批妖姑取走魂魄后,尸体留着,我有用,越多越好!”
“……是。”
————
月老所居之地,名为姻缘宫。
门前一棵雌雄同株银杏树,双枝两散,又名姻缘树。树上红线缠绕,枝桠末梢上挂了许多
求缘签,都是昆仑山仙娥弟子们诚心所愿,竹片轻薄,因风相撞清脆作响。
故每当风来时,姻缘宫门前便乐声一片。
玉飞影牵着花舞谛前往姻缘宫的路上起了点风,远远的就能听到飘荡青山的竹音,二人相携而来,所过之地仙娥尽数拜地叩首,不敢仰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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