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因希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地笑出来,“那你要问问米海尔同不同意了!”
“让我和戴娅说话,”Omega义正辞严道,“你不要听,不要出声,不要给意见。”
赫尔因希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通讯那边换了人。Omega清冷的声音带了点柔软的笑意,温和道:“安卡,怎么了?”
安卡知道,两人之间因着多年前阿尔布莱希特家的意外而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时间流逝大抵终归冲淡了旧时光里的罅隙。她年少时和戴娅熟悉,现在又处在首相这个位置上,除开赫尔因希,安卡是戴娅最能聊得来的人之一。
“戴娅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戴娅顿了顿,有些疑惑的样子,半晌才说,“你问吧。”
首相冷静地把问题说出口:“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那种梦中婚礼是什么样子?就……每个Omega都想拥有的那种。”
“我上星际网查了,但有的也太不靠谱了些。什么在水下办婚礼啊、在半空办婚礼之类的,毫无实践性,而且非常不容易策划……”
“安卡。”
她还想再说,但戴娅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这真的是我的知识盲区。”
首相说得太急,才想起来对方经历的是怎样的童年和少年。
路德维希死后,戴娅的身世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紫罗兰堡政治圈中央的人物们还是或多或少地知道了消息。舰长阁下本人既不避讳这个话题,也不介意谈话里提起,时间久了,还能云淡风轻地拿路德维希开玩笑,首相都快忘了这些悲戚的过往——就像她快忘了自己身上的悲剧一样。
没放下的时候是执念,一旦放下,就随风而逝、飞快消失。
“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你分化之前,”安卡急急忙忙补了一句。
“那我更不知道了,”戴娅轻笑起来,“我和赫尔一样,从小就是被当成Alpha养大的。”
她话锋一转,带了丝俏皮,“不过,我知道你该去找谁。”
“凡妮莎。”
安卡想也是。
于是她转头又给妖精小姐打了电话。
凡妮莎听到她的问题时候压下声音低低说了声,“你等一下。”
清脆的鞋跟踏地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首相才听见她说:“好了,你说什么,婚礼?”
安卡嗯声。
“那可多了。亏你知道问我,”凡妮莎倚着阳台栏杆,意味深长地笑,“让我想想……”
“唉,”想到一半,她突然反问安卡,“你自己怎么想的?”
首相手上的笔在桌面上点了点,“我不知道。”
凡妮莎蹙起眉,“真的?”“是……”安卡咬唇,轻声回答。
她有些怕对方执著地质问下去,好在凡妮莎只是顺口一提。Omega很快再次陷入自己的想象,“如果在紫罗兰堡的话,必须借赫尔家的城堡来办婚礼啊。”
“而且不要搞得皇室婚礼那么死板又无聊的,要是我,就演一个长发公主,让柯丽尔待在塔楼上,让亲卫用机甲搭人梯,把我托上去救公主。”
“啊,海边婚礼也不错,酒席办在浮垫上,可以让海豚来送戒指当花童。”
“喂?小安卡?”
“没什么,”首相说,“您有没有……正常一点的计划?”
“这些不正常吗?我觉得就是落地执行有挑战,但也不是不可能啊……”凡妮莎嘟哝。
首相阁下的脑袋快炸了。
艾瑞听见了她当晚的第六次叹息。
她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安卡转开头,“你笑什么。”
“不是,”艾瑞爬上床,偎到安卡身边,捧着她侧脸亲了她一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呀,就晚上这么点时间,你已经叹了六次气了。”
首相阁下坐立难安,别扭地往后挪了挪,让自己靠着床头挺直了腰,“我在纠结我们的终身大事。”
艾瑞挑眉。她盯着安卡,Omega的耳垂渐渐烧得薄红。她想开口,艾瑞已经一把扑上来,紧紧地箍住她的腰抱着她,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
“你在干什么……啊,艾瑞!”
Omega挨在她胸前的嘴唇顿了顿,不理她的惊呼,顺着颈侧吻上来。
艾瑞还抽烟的时候,白花香气里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现在她戒了烟,那味道便只剩下了香甜的花香,浓郁沁人,温软湿润地一点点印在她肌肤上。
“我在说正事……”
“安卡,”艾瑞笑着唤了她一声。声音轻扬、雀跃、带点无法遏制的兴奋,“我不敢想象,我们居然真的要结婚了。”
首相用指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顺着她的鼻梁抚下来,按着她唇角,半晌才说:“傻瓜。”
“都多少年了,也该是时候了。”
“唉,”Omega撑身起来,衔着她下唇,一点一点地侵进来吻她。
动作很慢,味道却很甜,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安抚了安卡心里那种难以忍受的焦躁。艾瑞坐到她腰间,手掌顺着她腰线往上探,按着她凸起的脊骨线条,又一次低下头,吻她形状优美的锁.骨,兼带着微微咬了下。
安卡深吸口气。她身上的Omega察觉到她的胸膛起伏,愉悦地轻笑。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首相意识到,这人表现出来的迟钝、可爱和娇软,大抵是披在捕食者外表上的一层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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