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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沉沦资讯_徐飞白【完结】(201)

  佟铃铃皱眉:“你开什么玩笑。虽然你现在残了只手,但他也瘸了条腿,论近身搏斗他怎么打得过你,你手软了吧。”

  韩临笑了笑:“我对不住他,挨那几下不算什么。”

  “你对不起他什么?”佟铃铃感到匪夷所思:“这么多年,光我知道的都有你用副楼主的职位调当年欺凌过他的人的把柄,给他出气。当年在湘西,他卷进无蝉门内斗,两腿不能动,你不仅救他一命,还故意放走他和吴媚好两条大鱼,你不知道桐桐之后发了多大的脾气。”

  “这些事是我自己想做。”韩临呵出一口似雾的白气,将眼前群山都晕白了:“当年在雪山他待我不薄。”

  “可不是吗,我看他自己也知道一到雪山你就心软。真好笑啊,管不住自己到处睡女人,反过来管你收养孩子。也不想想他自己也是个靠别人好心教养才活下来的孤儿。我看他骂你骂也心虚,又带你去雪山,给你看他以前对你的恩情,哄你,要你让着他。我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佟铃铃语带嘲讽:“在荆州白家,把你打成那样,又去雪山故伎重施,哈哈,这次你没巴巴跑去求他,我很欣赏。”

  “燕子的确有不是的地方,不过我也有很多缺点。两个人相处,本来就要互相磨合,互相容忍。”韩临丝毫未受她言语相激,又道:“也多亏前几年他逼我去求医问诊,我身体才好起来。”

  佟铃铃挑眉:“据我所知,眠晓晓那里的大夫是你师兄请的吧?”

  “多亏燕子又逼又劝,我才想要求生。”韩临又说:“我们因为在一起比较晚,交际的人没法融到一起,我又曾经对他拔刀相向,他很焦虑,有时候会口不择言,做伤人的事,但他不会太出格。”

  “你们之所以那么晚才在一起,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吗。我碰见桐桐的时候,她出不了头,她后来说,她正在被邵家催着要孩子,都开始吃药调了,我都不敢想倘若我没有大胆示爱,会是什么样的。你永远不知道你因为犹豫失去的东西有多么珍贵。”佟铃铃继续道:“当年雪山出来,我可在场。你明显就是喜欢他,他不作表示,错过了,又来痴心妄想,企图要一个全须全尾的你。”

  韩临仰起脸看她:“你言重了。”

  佟铃铃冷哼一声,不屑道:“我不怕千夫所指,自然看不上他那样的懦夫。”

  她话音刚落,便见眼前青年站起身。青年身形瘦,个头却高,此时站直了身,足足比高她一个半头,她不由得退后一步。

  韩临垂着眼看佟铃铃,言辞客气,语气却非常强硬:“你与他交往不多,对他不够了解,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我不了解他?这几年,因为新仇旧怨,我雇有一帮耳目,伺机暗杀挽明月。墙角的老鼠耳朵尖,总能探听来不少消息,连他睡过的女人我都能说得出名姓。”佟铃铃笑道:“当然,消息中分量最重的,便是他到茶城寻你。”

  韩临眨了下眼睛:“原来是你。”

  “对,为上官阙通风报信的就是我。”佟铃铃承认,感叹道:“你可骗惨了你师兄,他活得不人不鬼。”

  一提起上官阙,韩临便转开眼:“我没有跟挽明月合谋假死。”

  佟铃铃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不打自招。”

  韩临失笑,见她并不相信,没有再说下去,重又坐下。

  “这点你倒要谢我,若非我使计叫挽明月毁了腿,断送了前程,他如何肯到茶城寻你?”佟铃铃嗤笑:“他这个人,利欲薰心,也不知道你怎么忍的。”

  “挽明月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他一直这样。”韩临低下头笑,又说:“他有他更想要的,比如名,比如利。他能到今天不容易,你不清楚他的身世,不了解他的顾虑,但我都知道。我让着他一点便好了。”

  佟铃铃听了,费劲的同时感到十分好笑:“他自己不幸,凭什么要你承担他的任性?”

  韩临一顿,叹了口气,道:“我喜欢他,所以心疼他,想体谅他的不足,为他承担一些。”

  佟铃铃反问:“可是你自小流浪,居无定所,好不容易找到妹妹,为什么他不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承担一些,宽容你一些?”

  韩临笑了笑,把凉透的残茶泼进花坛里:“是,我也有我更想要的,我要我的妹妹。我可以容忍他有关名利的追求,我也以为他会看在我让步的份上,能容忍我。但他不能。那就算了吧。”

  佟铃铃道:“这就是理由?”

  “姑且算是吧,”韩临偏头望向她:“你心满意足了吗?”

  佟铃铃见前缘既断,笑着在原地跳了两下活动冻僵的双足,这次再出问句,轻松多了:“刚才那位姓贺的夫人跟你有什么交情啊?”

  韩临答得敞亮:“她是我小时候喜欢过的姑娘。”

  佟铃铃不由得道:“你究竟在你师兄眼皮子底下搞过多少女人?”

  韩临哼笑:“你当你们上官楼主小时候没跟姑娘有过牵扯?”

  佟铃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正要追问,就听身后有人笑道:“在说什么?”

  韩临本想息事宁人:“没什么。”

  上官阙笑说:“可我听到了。”

  佟铃铃转身看见上官阙笑眯眯的,不免想起方才他训人的模样,忙躲到韩临身后。

  韩临并非信口胡说,因此也不怕同他对簿公堂:“你刚来临溪那两年,我见过你拆闺阁小姐的信。”

  当年韩临整日缠着上官阙,上官阙看父母和敖准的书信向来坦荡,韩临因此认得他们的字迹,均是流利简省的连笔,可不是那些上官阙遮遮掩掩,韩临一瞥就知道是出自姑娘之手的簪花小楷。那些簪花小楷,形形色色,姿态各异,显然也不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

  “那是我父亲让我应酬名门小姐。”上官阙捡起那只空凳上装有残茶的瓷杯,握在手里转着看白瓷上的胭脂红印:“这是什么?”

  韩临摊手:“我在应酬没那么名门的小姐。”

  这时候舒红袖和傅池也灰头土脸从隔壁房间出来,见到院中景象,还不及问,便听上官阙为他们分工,差夫妻二人去照看傅欢,遣佟铃铃叫醒唐青青练字。

  至于另外一位,上官阙搁下茶杯,强硬地把他拽进房间。

  把人堵在紧闭的门上,上官阙对韩临说:“整日读不完的书,上不完的课,钻研不尽的心经,我有空和那么多小姐谈情说爱?你真看得起我。”

  见韩临倚门不说话,上官阙握住韩临的手腕追问:“你不相信我的解释?”

  因为理直所以气壮,韩临昂着脖颈:“我信,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只是在和别人叙旧,没有做越界的事。”

  韩临当然相信,名门那些繁琐的人情事故,韩临知道,而上官阙家世相貌均是第一流,自然会得小姐和小姐父母亲的青睐。小时候,韩临趴在桌上等背后的药油干透,就着灯影去看上官阙写回信,也会在心里想,以后得是什么样的小姐才配上他师兄。但见上官阙写完一封,又写一封,满脸不耐烦,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写完丢开笔,立马翻开剑法去学,韩临把脸藏在胳膊下忍笑,觉得以上官阙的清高刻苦,恐怕得跟剑过一辈子。

  此刻韩临提起,不过是想让上官阙也尝尝被无端猜忌的滋味,多么叫人百口莫辩,难受着急。

  上官阙盯了韩临一会儿,退开一步,失笑说:“好,我相信你。”

  难得见他收去逼迫的姿态,韩临一怔之下,才缓过气,半晌后又觉得好笑,靠在门前歪头望向上官阙:“你看你,瞧不上我轻浮,认定我难以长久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提防我跟小时候追求过的女孩子说话?”

  上官阙用火钳向盆中添炭,火光照在他脸上,仿若红灯映雪:“你容易被年少的感情蒙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韩临像被缚住喉脖,一时上不来气,开门要走,又被抓回去。上官阙按他在炭盆前坐下,话仍是冠冕堂皇的:“你身上寒透了,贸然出去经风会受凉。”

  佟铃铃在休年假,回家只能听孩子哭父母劝,索性留在这里碰运气等秦穆锋。唐青青本就是来过年的,二人说定,都要在临溪留到年后,闲来无事,唐青青过去瞧韩临上官阙饱眼福,佟铃铃则去找韩临打听秦老前辈的事情。

  有次去得早,天不透亮,还碰上韩临招呼她们先坐,自己跪在地上铺褥子,为傅欢准备游戏场所。

  屋里炭火烧得旺,韩临穿得不厚。他晨起没束腰带,衣带系得也松,略宽的衣服罩在身上,显出裸露的锁骨脖颈,伸长手臂铺展褥子时,手臂带得衣料上抽,总要露出一段韧薄的腰,和臀胯形成一道曲线。

  上官阙看两眼就转开目光。唐青青见了,却笑眯眯地,定着眼瞧,看饱了眼睛,想换换滋味,又去瞧上官阙,见他就着灯喝茶看书,再没把视线分给地上的人。

  唐青青肃然起敬,见贤思齐,略略愧疚自己学书法多心,转过头郑重地对佟铃铃打手势,说:我要向大公子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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