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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沉沦资讯_徐飞白【完结】(63)

  “后来我感觉雨要越下越大,就出来先往上爬,很滑,有好几次险些摔下去。”韩临有点受打击,唉了一声:“结果上去了,雨反倒小了,真是的。”

  挽明月倒在椅子里,从抽屉中扯出绷带扎住自己的伤,仍是晕,强撑着道:“不说你的好运气了?”

  “那么大的雨,我都没摔下去。没摔个粉身碎骨,不就是运气好吗。”韩临背对着他朝他摇摇手,“真走了。”

  挽明月想起身去拦韩临,可是毒发作,只能瘫坐在靠椅中,使不上一点力气。完全昏过去前,挽明月想,韩临真的没回一次头。

  再醒夜都很深了,他前两天也一直住在这里,长燃着灯烛,所以今天也没人来叫醒他。

  挽明月闭气运功试了一下,发觉毒早消了。他猜想昏迷至今,主要是困乏。

  这几日一到床上,他便翻来覆去,一天最多只睡得着一个时辰,梦中总见到韩临,镜子里脸上鼻上挂着白色的韩临,随即浑身冷汗的醒过来。

  能灼伤视线的人已经走了,挽明月回到自己屋中。房间干干净净的,一丝韩临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挽明月转着看了一圈,终于在窗边看到一只白瓷碗,碗底干结有药汁,应该就是他叮嘱媚好一定要看着韩临喝的。

  挽明月拿下窗台上的碗,推开窗,往下看去,看见窗下的那片草地黑漆漆的,草叶上粘上药渍。

  挽明月又往远处看,看到了山崖下滚滚的江水,一阵头晕。

  韩临究竟是怎么想的,见他而已,至于冒着摔进洪水的危险吗?那红绳的来历,韩临又得知于何处?

  明明在几天前清理韩临的那个晚上,挽明月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他太乖了,他被往挽明月最不喜欢的方向捏塑,他毁了挽明月心里有关他的所有幻想。

  那晚床上的韩临睡沉了,挽明月为他涂药,到后来都想闭上眼睛,想逃避他方才犯下的这些事。

  挽明月的很多喜好,都分布在以韩临为圆心所画的圆上。因为过分体恤他,韩临表现出温柔承受的姿态,却在这个圆外。

  圆心跑出圆,这个圆也随之崩塌扭曲,不成形了。

  挽明月呢,为了提起一点兴趣,不得不牢牢控制住他,朝他施虐,像个强奸犯一样,一点不顾体面。

  挽明月并不恨韩临,也一点都不怨他。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不该抱着侥幸的,他不该以为上官阙不下手,他不该以为上官阙教过的韩临还会是原来的韩临,他心里的韩临。

  埋怨别人简单,最痛苦的,莫过于知道,所有都是咎由自取。

  挽明月是个聪明人,为了不让自己永远痛苦,决心彻底断掉。

  做出这个决定后,挽明月合衣躺到韩临身边,脑中为自己分析利弊。幻想全部破灭了,前头无尽的计划也都没有用了,好处是他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韩临。

  朋友和爱人可不一样,和朋友轻松的断掉是很简单,很轻而易举,随处可见的事。

  借此,挽明月还可以和暗雨楼断的干净些,少生很多事。物质他现在一点都不缺,但也不代表他可以抛去不要。听起来很有意义,又叫人醒悟的一夜。

  那天清晨,整宿未眠的挽明月起身,去收拾屋中的一切,自言自语道:“本来就有点病态吧,性幻想全部来自一个人。鸡蛋还不能全放一个篓子里呢。”

  擦拭那面沾满精污的镜子时,挽明月凝视着镜子中满面阴郁的自己:“你这样自私的人,只是因为担心未知,就会亲手扼死一切的可能的人,这时候在自伤什么?没有人了,你在做戏给谁看?”

  为了断掉,挽明月连房间都不回,希望韩临也对自己心冷,觉得这个朋友不过如此。

  事到如今,挽明月已经不敢再去想是否真的奏效了,他看着滚滚江水,已经想让水朝西流,时间倒退。

  他为什么要多嘴去问韩临怎么来的?

  他为什么非想多留韩临一会儿?

  他为什么把韩临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他为什么要选择放弃?

  他为什么不在当年太原,那场皮影戏正演至高潮的时候抱住韩临?

  要是雪山被多困一段时间,不多,一个月就够了,他见穷途末路,会不会伸出手,去向韩临道出心意。可故事没有旁支,这些都只能成为一根无尽悔恨的针,永远刺痛挽明月的心脏。

  很多年前的判断是对的,韩临这种人,挽明月真的不敢惹。

  很多年前的认知也是错的,韩临这种人,挽明月不可能不去碰。

  第37章 吻吻吻吻吻

  路上没耗多久,韩临十月末就回到京城。

  当天韩临没回暗雨楼,他知道去了上官阙又会叫自己晚上留在他那里,尽管在挽明月身上试出来一些,真到了要面临的时候,他总归还是有些抵触。

  他心里又畏惧又坚定,当天下午就去了青楼。

  招待他的姑娘总要收拾很久,不知是洗漱还是换衣,一番折腾多半都要半个多时辰才能见到人,那次的准备尤其久。

  是个新面孔,有着这青楼的姑娘都有的稚嫩。

  也很紧张,韩临的姑娘们都很紧张,韩临想不明白她们究竟在紧张什么。有好几个,只要他说话声稍大点,就开始哭,哭得好像命快没了。

  韩临见她太紧张,招手让她过来,先坐到自己腿上。搂到怀里发觉她浑身都是僵的,还打着颤。

  看她实在怕得厉害,韩临把下巴放在她肩上,说话逗她:“你知道吗?我运气很好,好像连带着,陪过我的姑娘运气也很好。陪过我两三次之后,就有人赎她们出去,还都是好人家。你别怕,我的运气肯定也能分给你。”

  他从没有抱一个姑娘超过三次。这楼里年纪大一点的姑娘不好找,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变来变去花心思,就想一直一个下去。但老鸨先是说姑娘来了葵水,韩临怎么可能记得她们的葵水日子,说那就换一个。

  对于她们,韩临没有多喜欢,更没到非谁不可的地步。

  后来再问,都说给赎走了。韩临没认真数过,只依稀感觉她们至多陪他三夜,就都被赎了出去。在外头,韩临也确实见过她们中的两个。

  最初脸上有水痘疤那个姑娘,韩临有次路过家布店,见她在里面给人量腰围,身边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想是她丈夫,看上去平淡又幸福。

  后来也再见到过一个姑娘,正在给脂粉店张罗生意,看样子活泼了很多。韩临都是只远远看了几眼,没去打扰她们。

  这姑娘听了他的话,望着他咬嘴唇,不知是不是不信,以为他乱吹,眼里复杂得很。

  后来乘趣,就坐在椅子上欲动起来,韩临情迷,摸索着去找她的嘴唇。她很慌忙地躲掉了,“腾”地站起来,捂着嘴巴,后退几步,很后怕的样子。

  韩临忙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怕,我刚才真是忘了。你们的规矩我守的,唉瞧我这记性。”

  说完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青楼的姑娘做别的可以,亲嘴不行,其实以前是行的,前几个陪韩临的姑娘都是允许亲嘴唇的。上次他杀完姚黄回来,这些姑娘就不给亲了。老鸨说干这行的,总要留一张干净的嘴给自己男人。

  韩临也明白这是一种说辞,可万一真有姑娘有这心思呢?接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对她们却是能留给丈夫的干净部分。他如此一想,也理解,就随她们的了。

  父母去世得早,韩临没被怎么教过尊重女孩子,但他有个妹妹,流落在外头,找不回来。韩临心疼韩颍,不由得推己及人,也暗想,这些姑娘也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姐姐妹妹。

  他不想韩颍受苦,这些姑娘的父母兄弟想必也不想她们受苦,如此一来,他对姑娘家都很好。一并希望着,韩颍也能遇上好人,好好过日子。

  姑娘看他冷不防抽自己个嘴巴子,也吓愣住了,想了一阵,缓缓放下掩在嘴上的手,去脱衣服。好像用行动原谅了他。

  甚至凑近的时候,她还有些好奇的问:“你手上这个红绳是在京城哪个寺求的呀?真好看。”

  韩临的动作停了一下,回答她:“川西的金露寺。”

  姑娘失望的噢了一声,但因为喜欢,又看了好几眼。

  “主要是朋友送的,不然我可以送给你。”韩临告诉她。

  “难求吗?”姑娘不死心地问。

  “一根红绳,没什么难的。我的这根红绳,主要是他花了很多心血。送我的时候他也没说,我就戴了,戴了近一年。”韩临摸了一下那块錾金的黑玉,叹了一声:“最近想取下来了,回来想了一路,但太珍贵了,也不好意思突然摘掉,再说也戴习惯了。”

  姑娘想问你的朋友是女的吗?最终没好意思开口。

  在床上的时候,中途,她小声的,声音很沮丧的:“别揉了,我真的没有。”

  韩临忙很不好意思地挪开手,想了想,道:“其实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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