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神秘一笑:“我贴了八个暖宝宝。”
车离城区越来越远,陆知凭着感应走着,越走越纳闷儿,不是说人活着吗,这地方荒无人烟的,贝爷来都得打个计划,一个女孩怎么在这儿呆着,总不能是这里藏着一个仅巫师可见的露营基地吧。
“到了,下车。”陆知熄了火,推开车门,面前是一大片半人高的枯杆,再往里就是林子,常绿的树在这寒冬腊月里倒是还有叶子,只是颜色极为暗淡,几乎像黑色一样,被风一刮,发出阵阵阴森恐怖的声音。
小赵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分头找吧,应该就是这一片。”陆知被风一吹,脸冻得僵硬,感觉自己像除夕吃的那条冻带鱼,说完叹了口气,走进了草丛。
小赵也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里走,林子边缘有一幢小木屋,应该是守林人的,于是他往那边艰难地走过去。
风声从林间掠起,小赵胆小,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他站在小屋前,就是不敢推门,正踟蹰纠结着,被风一吹,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第40章
“有, 有人吗……”小赵努力地把自己冻僵的腿从烂泥地里拔出来,朝着洞开的小屋门走过去,风无孔不入地钻进他漏风的裤脚, 冰得小赵的声音颤颤巍巍,显得他像个结巴。
没人回应, 他只好扭头看了一眼陆知的方向,看他还在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于是给自己壮了壮胆,伸手把被风吹开的门推得更大了点, 抬腿走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喊叫一下子就穿破了层层叠叠的草杆,陆知回过头, 看见小赵从林边那幢小屋里踉踉跄跄地撞出来,接着双膝一软, 一下子趴在地下,好像在呕吐。
陆知赶紧边跑过去边喊:“怎么了!”
小赵抬起头,手还捂着嘴, 一双眼里写满了恐惧和恶心:“……有, 有……”
陆知没耐心听他在这里结结巴巴,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手缓缓插进口袋里,拿出了折叠警棍甩开,冲着屋里大喊道:“有人吗!”
小屋附近除了小赵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声和风吹过林子的声响, 根本没有别的声音,陆知侧身闪进屋里,愣了两秒,走出来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队长,城东南防护林这边有情况, 带几个人和法医来吧。”
等孙培力带着一大帮警察和法医来,太阳已经落下去了,红蓝交织的警灯和车灯把这里照亮得如同白昼,大功率电源照射下,体感倒是没那么冷了。
小屋里,一个女孩躺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把刀,而这把刀,正插在她自己的脖子里。
血流了一地,早在寒风中凝固,气温太低,把小屋变成了一个储存尸体的天然冷库,除了走进去才能闻到的浓重血腥味,尸体完全没有腐败,一点臭味也没散发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孙培力眉头皱得像颗老咸菜,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点了根烟,哆哆嗦嗦地往嘴边送,倒不是他胆小,只是天气太冷,又突然发现人命案子,让这位老将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陆知往旁边瞥了一眼,小赵正靠着辆警车,蹲在背风处,“小赵发现的,我们只是来这里搜查,”他顿了顿,“是那个女孩吗?”
孙培力望着进进出出的法医和警察,又低头猛吸了一大口:“家长马上来认尸了,天气冷,尸体保存的好,对比了照片,应该就是。”
说到这,孙培力盯着陆知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近,和陆知侧身并排站着,轻声问道:“……你不是,有点儿那方面本事吗,这次是怎么回事,人怎么死了呢?”
“那方面本事”,要不是人命案子在侧,陆知差点笑出来,看来自己还是尽量少在警局暴露能力为妙,但遇到失踪案,总不能袖手旁观啊。
他轻轻摇摇头:“不知道啊,这次……算了,法医怎么说,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孙培力:“有几天了,怎么,有什么说法吗?”
陆知摇摇头,他明明用符纸感应到了女孩,到了却发现人已经死了,还死了好几天,并不存在人正好在他出发之后死的这种情况,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他看了看周围,迈步走到了一处下风无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很快有人接起来:“喂?江哥,有个事问问你。”
那头的江之沅正窝在陆聿怀家里的沙发上,两个人正就着春晚重播吃晚饭。
江之沅:“怎么了?”
“咱们的找人符,会有出错的时候吗?比如感应到死人之类的。”
江之沅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一般不会,可能是被人干扰了,有什么事吗?”
陆知在电话那头抓耳挠腮:“这样啊,行吧,还好,局里的案子,我再看看,有问题再联系。”
挂了电话,陆知挠挠头,想不通个所以然,他跺跺发僵的脚走回去,看到女孩的父母已经到了。
陆知想起来资料上女孩的名字,易维,照片上小姑娘桀骜地看着镜头,看起来完全不是乖乖女,用别人的话说,一看就是个小太妹,正读书的年纪不学好,染头加打耳洞。
但女孩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据走访学校的警察说,大家都说女孩除了上课爱睡觉,卷子交白卷,既不参与学校风行的小团体,也没参与过中专经常发生的霸凌活动,在中专这样“人才”辈出的地方已经算乖孩子了。
易维的父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小屋走去,等到了跟前,易维母亲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陪着的女警眼疾手快地把她搀扶起来。
“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没了啊!”很快,嘶哑的哭嚎压住了风声,在这片空荡荡的林子里蔓延开来,和着凄厉风声,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起初,陆知觉得这女孩父母不怎么负责任,毕竟一个女孩子三四天不回家,当家长的不闻不问,等到了年关,需要在各路神仙各路祖宗面前表示自己家庭圆满生活幸福的关头了,才想起来女儿不在家。
这样的父母,面对孩子的骤然离去,原来也是会感到疼痛和惊惶,他们倒在地上,互相拥抱搀扶,不愿接受孩子就这么没了的现实,更不愿接受孩子疑似是自杀的。
初二一早,警队办公室,刑侦大队的人接管了这起案子,孙培力带着陆知参加案情讨论会,本来还应该有第一发现人小赵,但他少不经事,受冲击太大,按陆知教他的,刷了通宵的合家欢电影,没敢睡觉,等这会儿才敢补觉。
“这么说,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刑侦大队队长袁明开口问。
法医点点头:“女孩身上没什么伤痕,也没有捆绑挣扎搏斗的痕迹,痕检也说小屋没有别人的脚印,刀上除了女孩的指纹,也没有别人碰过。”
孙培力皱着眉插嘴:“就算是自杀,现在的小孩一般割腕跳楼的比较多,怎么会有小姑娘跑到荒郊野岭,拿刀插自己脖子呢,怎么下得去手的。”
袁队长赞同地冲他一颔首,开口道:“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如果是情感问题或者家庭问题,一般会写一些日记啊遗书之类的,没有找到吗?”
一个警察回复道:“没有,她好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们看了她的那什么空间,也没发什么内容,朋友圈发的也比较少,她同学说她在学校本来就,怎么说来着,哦说她是‘透明人’”。
大家都沉默下来,冬天路都冻得梆硬,按理留不下什么脚印,偏偏前几天下了雪,雪化了变成泥,小屋那片只要有人走,一定会留下脚印,可并没有发现除了小女孩和小赵陆知之外第四个人的脚印,只有小女孩坚定地、没有什么踌躇的那一行脚印。
袁明皱着眉拿笔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脑袋,半晌开口问:“那她父母呢,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会不会有什么事不愿意和父母讲,但是和她弟弟讲了呢?”
警员开口:“没有线索啊袁队,家长那边什么也问不出来,就说不知道,没感觉孩子有什么不对,孩子离开家没什么征兆,她弟弟更是一问三不知,说自己平时不跟姐姐聊天。”
陆知抬起头,谨慎地开口:“出现在易维朋友圈里的项成还没找到,技侦已经把他离开家之后他家附近的监控都看了一个遍,没找到人。”
陆知昨天晚上回去之后,用同样的方法找了项成,是有感应的,他不敢再找警局的人一起,自己半夜偷偷出门去找,但没想到,走到一半感应突然断了,陆知又试了好几次,都是断掉的,没办法,他又等了几个小时,天亮之后试了一次,这次令人意外的是,感应居然重新出现了,陆知正准备出门去找,被孙培力抓住,和他一起参加会议。
事情才过去一个晚上,值班的警员和在临城没回老家的警员都被拉回警局处理这件事,能这么快有这么多结论已经非常不错了,袁明愁眉苦脸,他叹了口气:“那个男孩的事我也知道了,刚派人去找照片里其他几个孩子了,照片不太清晰,问了她学校同学,好像不是学校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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