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屁话!”萧天田抻着脖子,脖子上面青筋爆出:“我告诉你们,念在沈习宴原本是我青吾门弟子的份上,现在放谈师弟回来,我们不做计较,若是他执迷不悟,我们正派修士也不是吃醋,呸,吃素的!”
“哦?”
城墙之上,沈习宴一身蓝色银云纹长袍负手而立,放荡不羁,傲睨一切。
四周皆因为沈习宴的出现变得寂静起来。
就在萧天田以为沈习宴不会再搭腔之时,后者便扬起唇,笑着问:“若是本尊执迷不悟,你们又当如何?”
萧天田怒目而视,猖狂,太猖狂了,绑了人还敢理直气壮!
他转头去看身后的掌门:“师兄,这魔头实在欠教训,让我去会会他,好将谈师弟带回来。”
掌门不辩神色,盯着萧天田粉红色的衣服看了几息,才点点头道:“注意安全。”
萧天田是不将沈习宴放在眼里的,对方不过是在青吾门学了几载的毛头小子,实力怎能和自己这个峰主相提并论。
然而他忘了,正是这个他看不起的毛头小子,仅用了几个月便干掉上一任魔尊,取而代之了。
沈习宴从城墙上飞下来,召出鸦九:“萧峰主,你同师尊关系好,我不愿伤你,可若你执意阻挡坏人好事,那我便只能杀一儆百。”
“毛头小儿口出狂言,看剑!”萧天田的衣袍是粉色,本命剑也是粉色,斗起法来虚影晃了又晃,晃得身后正派修士眼花缭乱。
魔宫之外,拔剑欲战的各门派弟子越来越激动,但碍于自己掌门仙尊挡在前头,没有一个人敢当出头鸟,萧天田与沈习宴一战不仅仅只有胜负,还关乎正派颜面,每个人都紧张的盯着一粉一蓝两个身影。
……
新建造的院子里,谈幽仰面躺在床上,不知从何时起,一缕极细的香气,如游丝般潜入他的鼻腔。
于是谈幽挣扎起来。
花香如有实质,缠住他的四肢百骸,要将他从醒不来的噩梦中拖拽出来,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终于勉力撑开一线眼帘。
“咳……”谈幽猛的吸了一口空气坐起身,模糊的嗡鸣声中,隐约有刀剑相互摩擦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木板。
外面的光线并不强烈,却仍如细针般刺得谈幽立刻闭眼,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他缓了缓,积蓄着力气慢慢挪下了床。
“有人吗……咳……”
门口负责看守的魔兵听见屋子里的有响动,敲敲门框,轻轻推开一点缝隙问:“谈仙尊,尊主晚些回来陪你用晚膳,在此之前你可以随意在院中走动。”
“……”谈幽:原来是被软禁了。
同是天涯打工人,他也不愿意为难这些负责看守的魔兵,浅浅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桌子前淡定的给自己斟了杯茶。
【宿主,您不着急逃离这里吗?】
“没有这个必要,这间屋子外面重兵把守,又有数十道符纸。”谈幽一脸波澜不惊,端正的坐着:“只要我踏出这院子半步,下一秒沈习宴就会感觉到,然后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可是现在反派先生正在与萧天田缠斗,分身乏术,此时不逃离这里,待他回来你就更走不了了。】
谈幽细呷一口清茶:“你这小系统还怪有意思的,不是说要控制沈习宴的黑化值吗?我若是跑了,他黑化值满了了怎么办?”
【也有一点道理哦……宿主哒哒,人家还是觉得怪怪的,您不愿意离开这里,当真只是为了黑化值?】
“嗯哼,显而易见。”
【好吧,那既然是这样人家就说正事,您被拉到问心阵的这段时间,谈月恒与云破月回到青吾门并解开了禁咒,所以现在正派修士全都知道沈习宴就是魔尊之事了。】
“沈习宴能短短月余上一任魔尊,定然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况且我观他‘紫府金丹凝若皓月,周身灵韵圆融无瑕’,举手投足间暗合天道,实乃半步化神之相,只要他想,就不会有危险。”
【唔,按理说反派先生根基之稳似昆仑玉柱,气海之广如北冥沧溟,只要潜心修炼下去飞升指日可待,为什么就想不开修了魔?】
不单单是修了魔,还是没有回头路的那种。
谈幽皱起眉放下茶杯,被唤醒了在问心阵中那段不太愉快的回忆,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不离开这里的话,也许可以保全关于系统和身份的秘密,但绝对会献祭自己的菊花。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反受为攻!
他要反攻!
又独自发了一会呆,门外有了些细微的声响,谈幽悄悄竖起耳朵留意着,就听见把守房门的两个魔兵推开门,向来者事无巨细的汇报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沈习宴带着一阵冷风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走进房间,他的外套上沾染了一点不知是谁的血渍,头发也因为打斗变得有些凌乱。
“师尊,我回来了,饿了么?我叫人备了饭菜。”他脱下外套,轻轻抖了抖,细小的尘粒在窗口斜射进来的夕阳中飞舞,像无数微小的生命在光柱中翻滚,末了,他嫌弃的看了看溅在衣服上的血,毫不犹豫将外套扔了出去。
“污秽之物还是不要脏了师尊的眼。”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的怀抱。
谈幽静静地坐着,看着沈习宴的动作一言不发,他坐在沈习宴特意找到的,和白殿峰那里一模一样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师尊,你在生我的气吗?”沈习宴半蹲在椅子前,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什么无形的东西捏碎在掌心,他又怕自己吓到谈幽,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却不知道一来一回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
谈幽的嘴唇抿成一道锐利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压着,下颌绷得很紧:“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只是那些正派修士得到信息,想要讨伐魔族而已。”沈习宴难得有了一丝心虚:“接手魔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师尊要问我定毫无隐瞒。”
“不必了。”谈幽想,毕竟是反派,接手魔族就接手魔族吧,左右都是走了剧情,这个时候用了什么方式,反倒不是很重要。
然而,只是这简短的三个字却引得沈习宴浮想联翩。
“师尊……你又不要我了吗?”他将头埋在谈幽膝下,闷着声音道:“我已经知道错了,师尊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他微微缩着肩膀,让原本合身的衣服都显得空荡了几分,下巴低低地收着,眼睛却向上抬起,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这次我没有杀人,只是稍微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师尊我这次有听话的。”沈习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哽咽。
外袍上的鲜血是伤了青吾门掌门时溅到的,击退正派修士后沈习宴撤了兵,在萧天田的高声谩骂中离开了。
曾经不起眼的小小修士,摇身一变成了可以击伤青吾门这样大门派掌门的人,这下谁也不敢再做轻视,沉默着放人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沈习宴也想过他欺骗了师尊,如果师尊不高兴了,或是干脆逃跑了该怎么办,好在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见到的是端坐在门口的人。
这让他有些雀跃,也有些疑惑。
谈幽扳正沈习宴的肩膀,让对方直视着自己问:“我只有一个问题,云破月如何了?”
小世界的主角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他们这些配角全部都得狗带!
沈习宴表情瞬间阴了下来:“师尊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居然还在想着别的男人?”
他有时候真怀疑问心阵是不是出了差错,否则为什么一点都感受不到谈幽对自己的爱意呢?
“不……”这一刻,谈幽福至心灵:“我既决定留在这里陪你,就要铺好后路,旁的弟子枯坐百年不可窥其修炼门径,云破月一届散修光是观云海便能窥其大道,将白殿峰暂时托付与他才可放心,让他在掌门座下修行一段时日,必是天纵奇才。”
虽然听见自家师尊有意留下来陪自己,但听他滔滔不绝的夸其他男人心里还是不爽,只好小声说:“将云破月托付给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指望他能成为天纵奇才?金丹不被生生剖了去就不错了。”
“什么?”谈幽一愣:“金丹被生生剖了去是什么意思?”
“哦?师尊想知道?”沈习宴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谈幽,一双粗粝的手轻轻拂过对方的银发:“这些辛秘不足为外人道,师尊若是想知道可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那么,你想要什么?”谈幽问。
沈习宴笑笑,垂着眸看着谈幽的唇:“师尊的唇很好看,也很软……”
谈幽闻言,脸“腾”一下就红了个彻底:“孽徒!你、你莫不是想要我去……”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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