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视对方为眼中钉,都在布局,对峙时间拉得很长,开始进入一种微妙的风平浪静状态。
然而,风平浪静之下是诡谲和阴谋,是有人生和有人死,是意外永远比明天来得更快。
傅言归遭遇过最严重的一次危险,是在从第四区去新联盟国的路上。那年傅家让他回去一趟,参加以天新会为首组织的募捐活动。他这次出门只带了任意和几个保镖,傅家的人也已经在新联盟国和第四区交界处接应。
他每年都会回新联盟国首都几次,沿途有警察,线路常规,行动也常规,一切都如常。却在最不该发生意外的时间地点发生了意外。
在距离交界线不到两公里的路上,车队遭遇狙击炮轰炸。傅言归的车被炸翻,最后只剩下他和任意两个人。他们躲在一条暗黑的沟渠里,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
“言哥,我出去引开他们,”任意说,“你去交界线找人。”
傅言归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你出去太危险,而且傅家人用不上了。”
任意一愣:“你是说……”
傅言归平静地说:“傅家有人要我死。”
他们这次计划和行程其实很隐秘,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傅言归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甚至不惜和华光会合作,不计后果,也不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如何收场,看来这次是一定要杀了他的。
他们如果去交界线,一定是死路。
“我们往回走,只要能坚持半个小时,梁都他们就能赶过来。”傅言归说。
日暮黄昏,爆炸之后的味道呛人,闻起来有点像傅言归的信息素。
他们在沟渠里艰难前行,子弹破空而来时,傅言归猛地翻身将任意压在身下。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有点像什么东西落在水面上,很轻的一声响,然后是满眼的鲜血。
任意的心脏在一瞬间跳停,继而全身血液下坠。
他把傅言归放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哪……哪里受伤了……”
“哭什么,死不了。”傅言归声音暗哑,用气声说话。他身上的白衬衣早就已经染红了,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子弹穿透大臂,鲜血汩汩流出来。
任意用手背擦一把脸,将外套脱了,贴身穿的T恤脱下来,撕碎了给傅言归止血。
“你听着,我现在出去,杀了那个狙击手!”他发了狠,眼底酝着一股决绝,“你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出来。”
他说完停顿片刻,伸手覆上傅言归的手背,又说:“如果我干不过他们,被击中了,你就趁着这个时间往那边跑。”他偏头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看了看,那里地形复杂,只要跑到那里,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你不能去。”傅言归按住任意的肩,用力往下压,动作不大,但威压十足。
对方狙击手隐藏地点未知,数量未知,任意想要完成反狙击,几乎不占一点优势,这样贸然出去和送羊进虎口没差别。这不是身手矫健枪法好就能赢的,这简直是拿命在赌。
任意扭开肩,用了和傅言归同样的不容置疑:“我不去,我们两个都会死。我去,至少你有机会活着。”
“傅言归,我18岁了,就算死了,也是从你手里多偷了五年日子,我没遗憾。”任意将外套重新穿上,冲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傅言归。
“还有,我喜欢你。”
傅言归半躺着,望着灰黑色的天空,第一次产生一种心脏被勒紧的感觉。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任意跳出去的动作太快,快得只有一道残影,他拉不住他。空气中继而传来一阵浓郁的桂花香,紧接着是两声枪响。
时间长久地凝固着,桂花香渐渐散去。
傅言归没动,那片密林就在他抬眼处,他甚至看都没看。
十分钟后,任意翻进藏身的坑洞,冲到傅言归身边。他没感觉太激动,只是抓住傅言归的手,抓得很用力很用力。
“言哥,我干掉他了。”
傅言归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去擦他脸上的脏污,那里面有眼泪、鲜血还有枪灰,然后问他:“有没有受伤?”
“你为什么没走?”
两个人同时问,又同时笑起来。
“我带出来的小孩儿,我要把他带回去。”傅言归炙热的眼神落在任意唇上,要笑不笑地说,“要是自己跑了,以后再也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你没自己跑,就有老婆了?”
傅言归将他一把拉进怀里,吻落在任意唇上的同时,吐出一个字:“有。”
回去的路上,任意才告诉傅言归是怎么干掉对方狙击手的。
狙击手之间的较量很简单,谁先开枪谁就赢了。换句话说,谁先暴露位置,谁就必死无疑。任意冲出去的瞬间将外套扔了出去,然后信息素全开。对方狙击手被浓郁的桂花香熏得恍惚了一瞬,就这一瞬,他做了错误判断,子弹射到了外套上。
这一枪便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他反应过来,立刻瞄准任意的真正位置,然而已经晚了——任意站在一块高地上,已经提前举起了枪。
任意说得简单,梁都却听出一身冷汗。反狙击如果失败,那么不只是任意会死,傅言归就算跑进密林,也很难逃过狙击枪。
不过他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后座上,傅言归和任意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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