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电吵醒的众人高声喝彩,不断附和着孟悦恒。
沈凭百般无聊坐在席上,直到看见孟悦恒突然转身朝自己看来。
他偏头扫去,望着那双贪婪疯狂的双眼时,脑海蓦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孟悦恒朝他缓缓走去,来到他面前压低声说:“大公子,不如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如何?”
沈凭往椅背靠去,抬手支着额角,漫不经心道:“你说。”
只要不是过分的游戏,他今夜奉陪到底也无妨。
然而始料未及,下一刻他要为这随口的答应而买单。
孟悦恒直勾勾盯着他说道:“我想抓人,不知大公子能否加入其中?”
摸瞎子,这种游戏无非是用来助兴,取悦自己的癖好罢了。
沈凭只觉有一阵厌恶从心头涌上,语气冷淡道:“没兴趣。”
孟悦恒抬手把腰间的绦带解下,轻描淡写说:“你只会对冯家那几条人命感兴趣吗?”
话落,席上有两抹身影倏地起身,怒视着面不改色的孟悦恒。
沈凭和冯奇相觑一眼,那厢只见冯奇想上前问个明白,但很快被沈凭的出现挡住去路。
他站在孟悦恒和冯奇的中间,沉静的脸色带着愠怒,凝视着孟悦恒说道:“把人放了。”
又是一道雷鸣划破天际,将他们各异的神色瞬间照亮。
孟悦恒抬起手中的绦带,无视他的话,道:“陪我玩,好吗?”
冯奇看着沈凭的背影道:“大公子,此乃下官家事,让下官来,你千万莫要中了这小人的计!受了他的辱!”
闻言,孟悦恒脸色顿时不悦,他微微侧头,冷冷瞥了眼冯奇,嗤了声说:“你想玩,我还未必想给你这个机会。”
冯奇:“你!”
沈凭冷声打断,“到底玩不玩。”
孟悦恒瞬间眉眼一扬,稍微贴近些说:“那就烦请大公子将这冰清玉洁的模样收一收,好好陪我玩个尽兴吧。”
说着他放声大笑后退数步,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道:“今夜便让我们沈大公子给诸位助兴如何?!”
周围醉倒的众人早已丢了理智,听见有乐子,双眼如贪食的怪物,纵声催促着这场游戏的开始。
众人原以为孟悦恒只是蒙眼抓人,想要看着沈凭被人摆布,受人玩弄。
不曾想他经过两轮扑空之后,嘴角收了些许,也不动作,明显对此很不满意。
孟悦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暴雨天中,他蒙着的双眼无法寻得见沈凭的位置,索性耍着无赖喊道:“沈凭!跪下!爬着让我抓!”
雷鸣电闪之间,冯奇忍无可忍从坐席起身,想要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可脚步未见迈出,酒醒的曹光见上前拦住他的脚步,皱眉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冒然行事。
暗中的李冠听见这一句高喊时转头看来,他犹豫再三,终究没有上前阻止打破这场胡闹,而是静待沈凭反驳。
沈凭伫立在孟悦恒的不远处,安静注视着他,眸色如寒霜,又似瞧不清的深渊,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无一人敢阻拦这场闹剧,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官州,是被孟家只手遮天的官州。
他们背负着百姓的生存,被迫笼罩在这滚滚迷雾中寸步难行,看尽资本的脸色。
孟悦恒没有听见爬行的动静,好心提醒道:“在官州想活着,就该听命行事。”
酒壮怂人胆,每逢喝了酒,谁不会口出狂言几句,何况是他孟悦恒。
沈凭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扫了眼四周无动于衷的人群,最后把视线落在怒不可遏的冯奇身上。
两人双眼对视,神情各异,但冯奇还是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决绝。
以性命要挟他人受辱,这样的手段,自古以来都被上位者不厌其烦反复使用。
明知错不在己,可又能怎么办呢,毕竟人命关天啊。
随着双膝下跪后的一声闷响传来,冯奇和曹光见两人皆在瞬间紧握成拳,被迫看着沈凭忍气吞声受了这羞辱。
他看似沉声静气跪在地上,脸颊两侧却因牙关紧咬而颤动。
转眼只见他双手缓缓朝着前方压下,面朝地板,在众人的沉默不言中,像狗似的匍匐在地上。
什么自尊,什么傲骨,在这一刻都化作粉末消失殆尽,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听见动静的孟悦恒嘴角咧开,他找到沈凭跪着的方向后,开始癫狂地发笑,他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极大的满足,享受着他人屈服自己的感觉,令他险些忍不住摘下绦带去好好观摩一番。
大雨在天际狂泻,卷着乌云不断翻滚,黑夜如被撕裂了一张口,雨水如瀑布灌入大地。
孟悦恒抬起衣袖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抬着脚小心翼翼往沈凭的方向走去,身子弯曲,双手朝低空中摸索,甚至还能听见他吹嘘的口哨声。
他呼吸变得急促,微张着嘴疯狂地喘息,为即将触碰到沈凭而心跳加快。
快意在摸黑中无限放大,他的笑声也逐渐变得诡异而惊悚,“沈幸仁啊沈幸仁!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他太爽了太过瘾了!
在月色前都能黯然失色之人,竟如禽兽一般跪趴在自己脚边,任他嘲弄,任他吩咐,任他凌.辱!
这和摘下月亮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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