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侧的沈凭眉眼舒展,似笑非笑看着孟悦恒不愿让出功劳的模样。
自打来了官州后,他对孟悦恒的所作所为皆是放纵不管,唯独在茶马互市上阻止了他和南诏王的交易,至此都以旁观者的心态观望着。
若是赵或没有出现,恐怕还要等上一等。
不过就方才看来,只怕南诏国那边已有了动静,他何尝不能再推一把将事情做了呢。
沈凭上前,将孟悦恒百口莫辩的话打断,站在赵或面前垂眼道:“殿下,不如让微臣相助孟大人,此事颇为复杂,大人又分身乏术,若有微臣在,想必殿下能早日回京向陛下禀报。”
孟悦恒连忙应道:“对对对。”
赵或抬眼看他顺应的样子,揣摩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给个期限。”
孟悦恒很识趣闭了嘴,虽然想方设法把沈凭留下,但赵或既已出现,他即使有这样的心思都不敢表露出来。
听见被问起期限,沈凭稍作思考,回道:“立冬之前。”
有了期限,赵或便不想再为难下去,他想将视线收回,但不经意间扫见沈凭衣领下藏着的余痕,淡淡的粉色,叫人看得心猿意马。
他的思绪有片刻回到中秋之夜,种种皆令他食髓知味,忽然间竟让他起了异样。
沈凭还站在原地等着他发话,见他良久不回,打算抬起眼帘瞧清楚。
然而在眨眼间,只见赵或从面前猛地起身,整个身影将他笼罩,无奈逼得他又把眼睛垂下,随后听见赵或莫名其妙开口赶人,“行了,回吧回吧,本王有要事处理,都给本王出去。”
沈凭:“......”又开始疯了。
孟悦恒很快转身出了厢房。
赵或看见沈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催促道:“耳聋了吗?”
沈凭心想着纳税一事,懒得和他再辩,只瞥了他一眼便准备离开。
不料赵或看到对方瞪着自己顿时不满,伸手一把将人扯了回来,“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沈凭道:“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说着就要抬手拨开他。
但赵或轻松躲开,说道:“不准瞪我。”
沈凭失笑,干脆退后一步,环视一圈四周,提醒他说:“殿下要不要看看这是谁的厢房。”
赵或反应过来,明白方才自己喧宾夺主,却还是理直气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厢房现在起是本王的。”
又是这副蛮不讲理的态度,沈凭自问早已习惯,索性不和他纠缠,余光看见还未完全离开的孟悦恒,心里惦记着要事,打发回道:“知道了,吵死了。”
说罢抬脚离开,无视身后气得无语凝噎的赵或,任由着李冠上前安抚主子。
出了驿站后,沈凭和孟悦恒两人狐假虎威告了别,那厢孟家的马车前脚消失,后脚驿站一侧的巷子就瞧见有人出现。
沈凭转身看去,只见冯奇带着憔悴走出半个身子,眼下还布着乌青,显然是多日忧虑所致。
他缓缓朝着驿站的方向回去,但并未上楼,而是兜去了驿站的马棚,除了瞧见冯奇之外,竟还发现攀越在马厩里。
看到沈凭出现时,攀越用脑袋拱了下那不堪一击的木门,因缰绳的缘故,它只能在原地打转,利用周遭一切制造动静,最终如愿引得沈凭前来。
冯奇来到身旁行礼,还未起身就听见沈凭问道:“何事闹得模样如此颓唐?”
闻言,冯奇抬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羞愧一笑道:“惦记家人罢了,让大公子见笑了。”
沈凭抚摸攀越的手顿了下,“事情查得如何了?”
在他卧床的几日里,冯奇和曹光见都曾夜访过他,将中秋宴之后发生的事情告知,冯奇从巡防中得知南诏商旅有异动,当时沈凭猜测孟悦恒心心念念互市的黄金交易,便命两人兵分两路调查。
果不其然,从曹光见的回信中得知,孟悦恒联手他人私设官僚。
如今的魏朝的官制中还存留着一个极大的弊端,州郡权力高者仍旧能自行辟除僚佐,孟悦恒的官职虽不及冯奇等人,但因地位特殊,在官州牵一发而动全身,其隐藏的权力之大在官州可谓无人能及。
这也是沈凭今日见到他并未撕破脸的原因,只要还有作用,他未必不能忍着。
冯奇回道:“南诏王并未出现,但南诏国的使节在境内有踪迹。”
沈凭道:“果然还是不舍得南诏人的黄金。”
冯奇道:“此孽障卖国求荣,大公子可需禀报殿下?”
沈凭将手收回,沉默须臾说:“他未必不知晓。”
冯奇不解其中意思,正当他想询问之际,被一道靠近的声音打破。
“他说的不错。”赵或几步走到两人面前,神色悠哉看着冯奇,“你们在官州的一举一动,本王都了然于胸。”
他抬手拦下冯奇行礼,续道:“你和曹光见的事情本王已从大公子处听说,有你两位能者暗中相助,定不会让他孟悦恒如愿以偿。”
冯奇一听,立刻向沈凭的方向躬身道:“能助大公子一臂之力,实乃下官之幸也。”
沈凭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收回,朝着冯奇回礼,随后见赵或来到攀越身旁,将其缰绳解下,由着它在后院中撒欢。
三人走到树下站着,秋风从四面拂来,为他们带来几丝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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