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在换素衣时取了下来,结果忘记把金算盘给带上。
正当他满心欢喜拿到手后,转头冲出厢房门时,竟发现远处长廊出现的身影。
“贺见初?”
“苏画秋?”
来人正是一袭官服腰间佩剑的贺宽。
苏尝玉不想和他正面对抗,下一刻拔腿朝着后门跑去。
而贺宽瞧见他还在府内时,迟疑了瞬间便追上前,“苏画秋!站住!”
苏尝玉拼了命的跑,还不断扭头回看身后穷追不舍的人。
可他的右手始终还没好,疾跑注定失重,等他被追到空无一人的后院时,想转头去看和贺宽的距离,结果在阶梯时脚下一个踩空,猛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滚了两圈,连站起来都吃力。
贺宽见状心头一惊,下意识大喊道:“画秋!”
苏尝玉当时还在地上,当左手捡起地上的金算盘之际,贺宽眼看就逼至了跟前。
“别过来!”他朝着长廊上站着之人吼道。
这一吼,贺宽当真停下了脚步,面色冷漠看向地上之人,依靠单手撑着连连后退,狼狈又可怜。
他凝视着苏尝玉毫无用处的右手,咽了下心中的不适,拧眉说道:“你跟我走,把苏家钱库的腰牌交出来,我定保你无恙。”
“无恙?”苏尝玉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死死握着手里的金算盘,不由苦笑了声,心里像被抓了下,“你恨不得把我逼近绝路才善罢甘休吧。”
“我......”贺宽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苏尝玉红着眼眶看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举着金算盘说道:“我就不该回来拿这个该死的算盘!”
说着他将算盘狠狠摔向地上,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小坑。
他尽力憋着眼眶的泪,气得全身颤抖,盯着贺宽那无动于衷的双眼,险些咬破了唇,憋屈看着他喊道:“贺见初,我上辈子到底是哪里欠了你,竟让你这么费尽心思追杀我!我舍弃了右手救你,我把心都掏给你了啊,你为了一个‘卖国贼’的污名看不上我,我也认了!现在你是要什么,是来要我的命吗?!”
“你是不是觉得,要亲手把我这颗脑袋,提到贺同喆的面前,才算尽了你的孝心!”他撕心裂肺朝贺宽斥责,清算着他们的恩怨。
贺宽紧抿着唇不语,扶着腰间的长剑一动不动,既不上前,也不退让,打算就这么僵持着。
他这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将袒露心声的苏尝玉显得过分凄凉。
苏尝玉僵持少顷,选择朝着金算盘走去,弯腰时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捡,但那金算盘还没等他提起,倏地从右手就掉了下去,令他险些崩溃。
也令贺宽的呼吸蓦然一滞。
他眼睁睁看着苏尝玉换手,委屈地把金算盘捡起,将干净的里衣掀出,小心翼翼擦拭干净,装好之后快速抹了把泪,打算转身离开。
“苏画秋!不许走!”贺宽猛然间抬脚上前,但还没走出两步,又见他顿足在原地。
因为苏尝玉看他了,但又在瞬间低下头。
苏尝玉躲开他的视线,思绪凌乱看向地面,双手拽着衣袍,忍着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的痛,选择和贺宽小声央求道:“贺大人,求你放过我吧。”
他此刻太狼狈了,身着方便掩饰的粗布麻衣,还在方才被摔脏了,头发也是乱的,落魄寒酸,叫人忍不住想安慰他。
可当贺宽伸手想安抚他时,却见对方被吓得后退两步。
贺宽愣了下,转而把手心摊开在他面前,哄道:“我答应你,这次绝对不会有事的。”
闻言,只见苏尝玉缓缓抬头朝他看去,满脸不可思议问道:“你到现在......还想着拿我洗清贺家的清白?”
贺宽道:“只是一份供词,我保证大理寺不敢伤你半分。”
苏尝玉全身麻木望着他良久,直到两行清泪悄无声息滑落而下,拽着衣袍的手一松,失望道:“贺见初啊贺见初,我这辈子最不应该的,恐怕是当年在山寨里,冒险递出的那封信......”
“我断是明白了,从前所想不过是场笑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听着就讽刺!”说着他朝贺宽无力一笑,欲语泪先流,“但以后不会有了,今日一别,只求你我永不相见。”
话落,他骤然间掉头朝着门洞离去。
贺宽立刻抬脚去追,不料肩膀受到重力按住,彻底阻拦他的脚步。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赵或出现在身后。
赵或凝眸看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追。
当贺宽再次转头去寻苏尝玉的身影时,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徒剩满院子的萧条......
学子动乱的账,用苏家钱库去还。
皇帝的怒火,最终以抄了一个‘卖国贼’而平息下来。
赵渊民用一个天下人人厌之的苏家,去堵住学子们的悠悠众口,填了江州凿河完工前的窟窿。
但户部尚书免不了要被问罪,这一问罪,户部尚书连降两级。
清流派想让张子航坐上这个位置,但被钱观仲举荐的另一人抢先一步。
那人正是回京述职的贺远行。
贺家的功劳不置可否,而贺远行对启州的贡献远胜张子航,朝臣自然不敢反驳。
户部落马,难免牵连谢文邺进来,皇后谢望桦在御书房前长跪数时辰,想为谢家求情,但皇帝紧闭御书房殿门,莫说见了,连一句打发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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