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闻言行礼道:“方才听闻两位大人所言,臣倒是有一计。”
众人皆朝张岷看去,只见他讪笑两声后说:“若能用计谋逼得燕王交出兵符,这样既能免去战事,又能将燕王控制在手。”
赵抑沉吟少顷道:“你的意思是,要燕王自投罗网,把兵符交出?”
张岷颔首应道:“太子殿下英明。”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对此并无异议。
赵抑扯出一抹笑道:“此计的确是两全其美之法。如此的话,孤也有另一事要告知诸位爱卿。”
宫道中狂风呼啸,把走出宫门之人的官服吹掀,两架马车从张昌钦的面前驶过。
孔伐和张岷掀起车帘,向他告辞后离去,只剩他一人立于寒风之中。
直到马车行至跟前,张昌钦回头看了眼宫殿,抬脚上了马车。
在钻进车厢前,他低声朝车夫说道:“去谢府。”
透过窗棂,能瞧见屋外的傲雪寒梅,窗台框住一支梅花,如一幅活色生香的画。
窗边见两抹身影端坐,面前摆放着棋盘,围炉煮茶品茗,难得清闲自在。
“你的棋艺,倒是极好。”是张昌钦。
他面前坐着之人,正是谢文邺。
谢文邺身着朴素,神色悠然自得,唯有鬓边的白发惹眼。
宫变一事后,他的头发几乎一夜变白,整个人瞧着也苍老许多,唯有眼底的那抹沉静未变。
他轻声笑道:“近日和四殿下对弈多了,摸出一点拙见罢了。”
赵弦受命盯着谢文邺,从宫中搬到谢府里,平日里除了盯着谢文邺,还会到京中游玩,远比在宫里自在多了。
毕竟是皇子,张昌钦多关心了两句,只是话锋一转,话题竟说到朝政之事上。
两人颇有打太极的意思在,因为张昌钦一直怀疑谢长清一事。
虽派人多方打听,结果都说谢长清重病在身。
当初朝廷局势紧张,谢长清出事后,张昌钦时常留意谢文邺对此的态度,发现谢家更像有恃毋恐,不免心生怀疑。
如今常借着下棋前来,实则想挖出真相。
一盘棋下来,两人都是滴水不漏,
张昌钦索性以朝政之事旁敲侧击,但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的面前被推来一杯热茶,谢文邺见他面不改色,饶有兴致说道:“你倒是有耐心在我这蹉跎。”
张昌钦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唯有自嘲道:“效命新君,自然不敢懈怠。”
谢文邺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丞相大人还是免挂于心了。”
但张昌钦权当没听见般,继续谈起朝政之事,道:“今日前来,顺道把好消息带给你。”
他把手中的棋子落于棋盘中,续道:“太子将凿河一事搁停了,为明年的科考做打算。”
朝中需引进人才,赵抑此举不仅能收买人心,还能让先前凿河的罪名,戛然而止在赵渊民的身上。
如今永安学堂归国子监所管,陈写便和张子航一起共事,筹办明年的科考。
谢文邺道:“如此一来,百姓也能稳定过个年了。”
虽然凿河还有一年完工,可如今国库空虚,西北又有战事欲起,赵抑此举可谓是博得功与名。
张昌钦道:“太子今后大力发展兵制,势必会牵扯着越州一带,贵公子还留在越州,只怕会坏了谢家的门楣吧。”
谢文邺专心致志下着面前的棋,眼看他处于下风,不忘提醒道:“丞相大人若再这般魂不守舍,恐怕四皇子回来看到这盘棋,就要取笑你了。”
闻言,张昌钦将目光落回面前的棋盘中,局势显然是落后了一截,令他不由失笑道:“看来真的是三心二意了,今日对弈又赢不了你了。”
谢文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道:“还请日后不必在此费尽心思,我还是那句话,道阻且长。”
张昌钦不解他为何能忍气吞声,从先帝到如今的太子,谢文邺都在固执走着自己的路,从不曾退让。
他劝道:“谢兄,成王败寇,何必执着于那位置上所坐之人,只要是为了天下百姓,何尝不算是圆满,又何尝不算是明君。”
谢文邺道:“明君,会为了坐稳那位置,而对臣民赶尽杀绝吗?”
“那你!”张昌钦险些脱口指责,将当年他为赵渊民所做之事搬出。
他瞥了眼四周,转而避开谈及道理,“若照你这般说,人人都是戴罪之人了。”
谢文邺道:“但我的确屠了一位明君。”
先太子,是不可多得的一位明君,心怀天下苍生,是方重德倾注毕生教出的真君子。
是可惜,世道不容,天道不公,生错时代。
张昌钦放下手中的棋子,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的棋盘,道:“孔相此生非要和太师分出胜负,姜挽失了本性沦为他人之物,即便我想奉劝,始终无能为力,也许真如你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罢了。”
人纵有万般能耐,还是敌不过天命。
保家卫国者,连家都保不住,如何还敢谈卫国呢。
夜幕渐渐落下,天边几颗星辰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明月也从乌云里探出头来。
待月色出现之际,宽大的粮道上涌来一支启州骑兵,朝着前方重兵把守的粮仓冲杀而去。
然而临近百米之处,忽见四周传来一声令下,这群骑兵发现前方沙地里,竟然埋藏着拒马在其中,眨眼间,拒马被两侧的骁果军瞬间拉起,骑兵防不胜防,又刹停不住,粮道上顿时瞧见人仰马翻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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